北京人和渔户都愣住了,双双抬起头,就见出声的是个穿皮夹克的高个青年,乍一看像是个男生,但细细看却会发现是个假小子,青年见人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重庆话他们听不懂,又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道:“我问,你说你这是什么鱼?是不是油斑?”
渔户点点头:“油斑,刚钓上来的。”
假小子哼了一声,蹲下身子捏住盆里的鱼身子看了看:“你这是撒子油斑嘛,这是假油斑,让了价卖的还比一般假油斑要贵。”
周围围观的群众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渔户的脸一黑:“我骗你干什么?这就是刚刚钓起来的油斑,不买胡说八道什么!”
假小子闻言摇摇头,嘟囔了一句“心是黑,跟卖天价大虾有什么区别”,她推了一下黑框眼镜,很利落地捏住了鱼身,同一旁的北京人道:“你看好了,这个鱼身上有五条斑带,就是这个花纹,第一条延伸到头上,油斑鱼是这个特征,但是油斑身上是不该有这个斑点的,假油斑身上才有这些个小点点,这个鱼,叫褐石斑,价格差距很大,你看看清楚再买撒。”
假小子寥寥几句话说完,渔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在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一把将鱼抢回来,气急败坏道:“外行瞎说什么!”
“在老子面前弄虚作假,你个蛤蟆皮还敢说老子是外行。”年轻人脾气也上来,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暴怒,她站起身从兜里摸出来一张证,差点戳在渔户的鼻子上,“老子就是研究大海的,你这个鱼还能看错?”
渔户定睛,没看清证上的名字,却见顶上头写着几个大字,四川大学海洋学者,他脸色一僵,再看远处的保安见势头不对也围了过来,渔户用方言骂了句人,端着盆一溜烟走了。假小子起身拍掉手上的水珠,又对一旁的北京一家子道:“这个地方宰人的把戏很多,这种在全是游客的地方叫卖的,一看就有鬼,要买鱼回去烧饭还是去农贸市场吧。”
“谢谢您。”
北京男人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这个青年人,假小子的年纪看着也不大,最多24、25的样子,但看刚刚证件上的意思,似乎已经是个专家了,他本想再多同人攀谈两句,结果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普陀山过来的轮渡进了港。
假小子见状顾不上和男人多说,她往港口走去,很快从轮渡上头上下来一男四女,都是皮肤黝黑,打头的姑娘远远看见假小子,冲她挥手,走过来从身上摸出一个黄色的布袋:“这是我们在观音大神那儿给你求的,你不愿意去,但马上出海还是求个心安吧。”
假小子从布袋里倒出一串佛珠,木料子很新,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和她过去和家里人在杭州灵隐寺求的樟木珠一模一样。假小子不忍给姑娘的一腔热情泼凉水,将佛珠戴在手上又道:“我们这个毕竟是科学考察,要相信科学,这个求神拜佛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准备好了我们下午就去看看船,这个比较实在一点。”
她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一阵猛震,假小子有好几部手机,这一部的电话可以不接,但是不接就会面临着被人冻结信用卡的危机。
她拿出来对着上头的名字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一边接起来,对面也是一个重庆人,讲了没几句两人都上了火,电话里的声音大,假小子也不甘示弱:“赵无妄你也管的太多了,火锅店采耳店还有茶楼不够你忙的?钱给了假也批了,老子来都来了,现在还讲个锤子?”
她的脾气上来,和电话对面的人一通大吵,最后竟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看得周围一圈人都面面相觑。打头的姑娘和其他几个小伙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怯生生上来道:“赵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问题,就是个脑壳有洞的天天操心,不理他。”
假小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放下手机没几秒钟就收拾好心情,同其他几人直奔一旁出海船只停着的码头。这两天重庆来的设备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他们现在离出海就差一条船,假小子也相当看重这个,毕竟船是海上的生计之本,要找不到一条好船,出海碰到什么风浪,别说是找大鱼墓了,恐怕他们都要葬身鱼腹。
这几天给假小子打电话的当地人有不少,但是一听她是去考察大鱼墓,还带着一帮新下海的生瓜蛋子就纷纷打了退堂鼓。这两年东海边上这种科考的活儿越来越多了,尤其是休渔期,海边常常能看到穿着潜水服的人,前几年宁波水下考古队就常来他们这边进行水下勘察,但是他们要找的都是相对安全的“沉船”,自从二十多年前的鬼船事件后,当地的渔民听到大鱼墓三个字都是避之不及。
就在前几天,假小子手上还有七八条船作为备选,但到了眼下,只剩下三四条船了,品质更是参差不齐。走在码头,和国外合资的大型渔船停在外口,上头大多都标着全球海洋渔业之类的名字,而本地的渔船则停在靠里一点的位置。
几人一路从浮桥往下去看船,一行人当中,除了假小子外的那个姑娘总归显得有些忐忑,她虽然出生在海边,但就像海边大多数的女人一样,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