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的时候给我讲故事。在他眼里,一朵花也能是一个世界,是万变的瞬息,是亲人的思念,还可以是情人写的一首诗。他会不厌其烦回答我一切弱智的问题,还不会让我感到我很无知。再说了,人帅、有文化还活儿好,百里来送屌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凌凄语带春风,想说的是洗澡的时候不能查手机,程逸帆就是信手拈来的语中生花,可杜蒙什么都没听懂更没听出凌凄在讽刺他一块破表的高傲,只听到了“不喜欢”、“一起泡澡”和“活儿好”,莫名燃起一股爹味儿,说道:“凌凄,你就不想谈点正常的恋爱吗?你长得好,人又聪明,你要是喜欢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正常恋爱?当然想过,不仅想过,还狂妄地实践过,最后被现实打了一记实在的耳光,几年都爬不起身。凌凄弯起嘴角,苦涩掩饰在从容笑意背后,说:“同性恋本来就不正常,我若期待正常不就是自讨苦吃,期待会让人贪婪,而贪婪就是不幸的开始。”
更何况不止是同性,还有他奇怪的不被正常认可的身体,正常从诞生的一刻就与他无关。
杜蒙忿忿不平,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同性怎么了,两个男的你情我愿的谈恋爱又不害人。”
凌凄蓦地眼神闪过凌厉,说:“那你为什么要压低声音说话呢,难道你不是因为怕被人听见吗?”
杜蒙被掖得露出讪笑,他的肢体动作把世俗眼光诠释得淋漓尽致,他坐直了掩饰道:“我,我那是不知道你怕不怕别人知道,我怕什么呀。”
凌凄笑笑,脸上大字写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杜蒙继续说道:“你就是没遇到好男人,你这样的宝贝,是应该让人捧着宠的。”
凌凄眸子黯下去,云淡风轻地说:“好男人,轮不到我的,像你们这些好人家的小孩,有更多的选择,父母也寄予厚望,好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干嘛来走我这条荆棘小路。小路就是探探险,无聊了玩玩很有意思,摔了跤就会回去的。”
无名火烧心,杜蒙竟拿出训斥的语调说道:“你也太悲观了,还有我不服,怎么感觉你在骂我渣呀,你的金主渣,不代表条件好点的都渣,”杜蒙顿了一下,脸唰的一红,“我要是真喜欢我就不怕走小路。”
凌凄看向杜蒙天真的脸,轻叹一口气伸手压在他扎手的短茬上乱拨几下说:“你还小,不知这人间险恶,我希望你永远都碰不上小路。”
杜蒙一听反而来劲了,“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更想走走小路了,我想见识见识能有多险恶。”
不,你不想,杜蒙跃跃欲试的神情让凌凄警报响起,虽说可能是自作多情,但凌凄确实再折腾不起,他匆匆起身装忙,捻灭那簇火苗。
火苗没了火星子还在,一直滋啦滋啦燃到了周末程逸帆来的时候。
杜蒙这天早了些去找凌凄吃饭,远远就看到程逸帆脸上金丝框架反光,也坐在一旁夹着小板子唰唰唰地画,那股文化味儿让他啧了一声,潜到程逸帆身后冷不丁说了句,
“你姓程,逸字辈的。”
程逸帆回眸看了杜蒙一眼,目光没留一秒就低下,不耐烦道:“有屁就放。”
“我大舅和你三爷爷以前是同事,同级的,要是论辈分我比你高点,你得喊我一声叔。”
程逸帆手不停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没答话。
“哎,我跟你说话呢。”杜蒙拍了拍程逸帆的肩膀。
程逸帆垂着眼,不带情绪地沉着声说道:“我不跟屎壳郎说话。”
杜蒙恼了,拽着程逸帆的衣领说:“哎,你怎么骂人呀。”
程逸帆推开杜蒙的手,煞有其事一样往四周扫视一圈,说道:“我没骂人,这有人吗?”
“操,你他妈……”
杜蒙拳都挥起来了,被凌凄渐近的声音打断,“你俩干嘛呢?”
杜蒙噌一声蹲下,挥起的拳打开,顺势就搂到程逸帆肩上,“我就看看画,呀~这画得真好,树是树花是花的,这还能看出是个人。可你这颜色不对,你色盲吗,树上明明是白花,你这怎么是个粉的。”
凌凄也凑过去,“海棠?这边没有海棠呀。”
程逸帆轻轻拎开肩膀上的手,轻捏的指尖透着嫌弃,可他眉眼平顺,眸里柔软,对凌凄说:“你不是喜欢海棠吗,画一片送你。”
杜蒙最看不上这种画饼大礼,立马说道:“我姥姥家的院子里有地儿,我给你种几棵。”
凌凄连忙摇头说不用不用。
杜蒙洋洋得意说道:“你不是老去嘛,那院儿可大了有的是地方,我姥姥可喜欢你了,要是说给你种的她一定高兴。”
程逸帆眉心颤了下没给反应,凌凄见状拿起画说道:“你姥姥喜欢种菜,好好一个菜园子种什么树呀,我喜欢画的,画的花不用养也不会谢。”
杜蒙不甘又说:“那我给你种草莓,种橘子,你喜欢吃的我都给你种。”
程逸帆有条不紊收拾地面上的画具,悠悠搭了一句,“凄凄不爱吃那些酸了吧唧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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