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来他遭逢大变,早已忘了此物,现在才想起普智当时交代要把此珠丢掉。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间一苦,他爹娘没留什么给他,普智与他缘浅,但一夜相聚,却也与亲人一般,而这颗难看的珠子,便是普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张小凡抬起手,把这珠子举到半空,对着月光,衬着月华清辉,只见这珠子颜色居然变浅了些,化作淡紫色,呈半透明状,隐约看见里边有一股淡淡青气旋转不停,似有灵性一般,欲破壳而出。只是他每次接近珠子表面,该处都会亮起一个小小的“卍”字符文,将青气挡了回去。
张小凡看了半天,心中不觉倒有几分喜爱,又念及这是普智唯一留念的东西,心里便实在是舍不得丢掉。想了一会,便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红绳,那是他爹娘给他系上保佑长命平安的。一般人家都会挂些金牌、银锁,但他家里贫苦,只得以一条红绳代替。
当下他用红绳将这珠子穿上绑好,挂在胸前贴肉处,不觉冰凉,倒还有些温暖之意。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胸口,然后转身走回房间,又去睡了。
他在青云门大竹峰上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第8章 传艺
“张小凡!”
一声大喊,声音甜美,却是震耳欲聋。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突然间只见一张大口,两排尖牙,横在眼前,顿时吓得大叫一声
“啊!”
“咯咯咯咯……”一阵笑声从后边传了过来。
张小凡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这才看清眼前原来是一条大黄狗,足足有半人来高,一身光泽鲜亮的黄毛,趴在自己床上,口中舌头半吐,双目炯炯有神,正盯着自己。而在黄狗后边,田灵儿一身红衣,紧身打扮,在那里笑弯了腰。
张小凡偷偷地瞄了那条大狗一眼,见它身躯庞大、尖牙锋利,一条老长的舌头吐在外边,很是凶恶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心中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识地向床铺里面躲了躲,又看田灵儿笑容可掬,便问了一句:“师姐,什么事啊?”
“什么事?”田灵儿微笑着说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肃,叉腰皱眉大声道,“天都亮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快点儿起床,我与你一道上山砍竹子去。”
张小凡一呆,奇道:“你也要去?”
田灵儿道:“废话,本脉弟子入门头三年都要上山砍‘黑节竹’,我十岁开始,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喂,你还赖在床上?”
张小凡连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条大狗,从床的另一角爬了下来,七手八脚地穿上外衣。
田灵儿喊了一声:“接着。”扔了一把柴刀过来。
张小凡双手接住,见是一把普通柴刀,入手还颇为沉重。准备妥当,他向田灵儿道:“师姐,要不要叫大师兄一起去啊?”
田灵儿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我说吗,只有入门弟子才要做功课的,现在只有我和你去砍竹子了,走吧。”
说完手一招,张小凡还没有动作,只见床上那只大黄狗霍然站起,跳下床来,摇摇尾巴,向张小凡“汪汪”吠了两声,龇牙做凶恶状,然后跑了出去。
张小凡听着耳熟,记起昨天随大师兄回来时曾听到两声犬吠,看来就是这只大黄狗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道:“青云门就是厉害,就连随便养条狗都比我们村里的大得多了。”
他随着田灵儿走出房去,只见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走出回廊看向后山,远处还有朦朦胧胧的雾飘荡在山间。
这两人一狗,就这么走向大竹峰的后山。
昨日张小凡被宋大仁抱着走到那个山坡,只觉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来,才走了一半,便发觉坡度越来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远得多了。
反观身边的田灵儿,今天没有用那条“琥珀朱绫”,依然走得轻松无比,红色娇小的身影在山道间晃动着,轻快至极。那条大黄狗更不用说了,一路奔跑,一会儿蹿前,一会儿溜后,间或还钻进路旁林间,也不知干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草木声响,居然又从另一处钻了出来,很是活泼兴奋的样子。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张小凡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两腿酸疼,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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