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王师便是因为无法顺利登岸,被拖了几个月,落到了师老兵疲的境地,这才迫使宋治不得不启用郓州大军。
扈红练走到赵宁身边,看了一会儿战场形势,开口问道:
“赵逊、赵烈将军的队伍,没能获得预期战果,公子为何不让小叶部的人,趁机反戈一击,从内部进攻北胡大营?
“只要北胡大营自己乱了,防线也就维持不住,大军自可以高歌猛进,即便是一举登岸也不是不可能。
“而只要大军成功登岸,没了大河这道天堑屏障,北岸的北胡大军,绝对不可能挡得住我们,届时此战焉有不胜之理?”
小叶部有不少战士,进入草原的一品楼修行者,暗中也掌控了不少小部落,他们加在一起,是好几万人马,纵然只有部分在博州,也足以成事。
赵宁放着这部分力量不用,没有把自身力量发挥到极致,以至于大军现在还没看到胜机,让扈红练不禁有些疑惑。
赵宁淡淡道:“萧燕能隐秘埋下伏兵,让我们的夜袭之策失效,就说明她已经开始怀疑苏叶青。否则,按照之前北胡大军围剿河北义军的情形,苏叶青不可能不提前传递消息出来。
“这个时候,萧燕必然严密看管着苏叶青,我们的消息也递不进去。若是小叶部的人起来发难,苏叶青连事先脱身的机会都没有,这无疑是把她送到萧燕的刀口下。”
扈红练恍然大悟。
赵宁这是不想以苏叶青的性命,来换取这场大战的胜利。
虽然两相比较,死一个人怎么都很划算,但这种交换,赵宁绝对不会做。
他重生这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护族人亲友,上辈子没能救下苏叶青,已经是让他痛心疾首,这辈子怎么可能拿苏叶青的性命做赌注?
他又不是宋治,做不到对方那般的帝王无情。
扈红练不知道此中关节,只以为赵宁是对自己人仁义,当下感动得双眸朦胧。
“小叶部和一品楼的那些小部落,能够反戈一击,固然可以让我们速胜,但没有他们的行动,这一战我们依然胜券在握。”
赵宁接着道,“有范翊和河北义军的行动,河北大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萧燕又没有力量去平乱,所以混乱只会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大势已成,三日,最多三日,眼前的北胡战士便会军心崩溃。三日后,郓州军足以正面击败他们,踏上黄河北岸的土地!”
扈红练收拾好心情,笑着道:“河北的绿营军不少,但凡他们还能正常出战,没了精锐修行者的河北义军,就算是在乡村活动,也会很快被镇压、扑杀。
“可萧燕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些绿营军里面,多的是中下层校尉都头,其实是我们的人!
“现在,他们的将领死伤惨重,奴家还巴不得萧燕让绿营军出动,到了野外,这些校尉都头,就能率部反过来攻杀绿营军了!
“这样的事不必多,出个十几件,绿营军就会军心崩溃,再也不堪一战。”
赵宁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绿营军里在组建的时候,招募了很多民间青壮、江湖修行者,这里面本就有不少一品楼和长河船行的人!
他们做不了高层将领,但凭着修为实力,做中下层军官却没问题。
前世,国战末尾的时候,绿营军的数量几倍于北胡战士,在北胡战士进入中原大地,于市井繁华与财富海洋中,迅速腐化堕落后,国战后期天元王庭的作战主力,其实就是这些绿营军。
绿营军带给赵宁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既然知道天元王庭,在攻占河北地后必然组建绿营军,赵宁怎么可能不往里面掺沙子?
有一品楼、长河船行的人进去掌控部分战士,再拉拢结交策反一些身不由己、心怀大义的好汉,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正是因为有这部分人存在,萧燕数次围剿河北义军时,义军才能每每在绝境中突围——如若没有这些人放水,仅靠萧燕传递消息,义军只是早做准备,在不可避免落入包围圈形成的时候,又怎能成建制突围?
跟整个绿营军相比,这部分人并不算多,但要在短时间内,闹出乱子制造声势,令绿营军人人自危、军心暂时溃散、战力暂时大衰,还是轻而易举。
第一缕晨曦洒落船头,也照亮了血腥的战场,扈红练望着战场长长吐出一口气,露出由衷的笑意:
“即便不动用小叶部的战士,我们依然稳操胜券,公子布局时的准备充分,奴家算是明白了。
“只是可怜了萧燕,本来已经把河北地治理得不错,统治堪称稳固,亦有不少绿营军可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气候。
“奈何这终归需要时间,而北胡战士拢共就那么多,没有支撑那么久,也经不起消耗,不像我们大齐,人丁众多,兵源取之不竭。
“说起来,她也没犯什么错,可谁能想到,草原一个中型部落的酋长,一个颇有名声的富商,会是我们的人呢?
“她又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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