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外。
这是个机会,他刚好表现一二,下重手教训教训这些胆敢擅动刀兵、无法无天的宣武军将士,收获在白衣派中的第一波威望。
事情如何起的,他不在乎。
谁对谁错,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借维护白衣派表现自己。
——近几日来,白衣派与顽固派的冲突屡见不鲜,双方都有过一些人受伤,对手是顽固派也就罢了,宣武军凭什么敢对白衣派出手?
必须重重教训。
否则,日后那些跟顽固派利益勾结极深的地方官兵,岂不是都会帮着顽固派对付白衣派?必须在这种苗头冒出来的时候,就将其狠狠掐灭。
神教的事容不得教外势力插手,白衣派更不能坐视顽固派引入外援,眼看着自己的对手变得强大。
对朱昱这种身居高位的四品大上师而言,这些思考已经成为本能,诸多念头一闪即过——他动身很快。
但他的前脚刚刚迈出,真气还未迸发,就陡然僵了片刻。
他很快,有人比他更快。
更快的人,当然是赵宁。
朱昱心中一突。
魏安之刚进神战大军的时候,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张有财那样的六品上师出手,现在对方已经是四品大上师,那出手岂不是更加狠辣?
以对方凶狠乖戾、极度维护自己人的行事风格,一旦发力,眼前这些胆敢主动对白衣派弟子拔刀的宣武军将士,那还能有命在?
朱昱虽然也想重重教训宣武军,但并没有打算伤人性命。
死了人,性质就不一样,麻烦会变得很大。
事情闹得太大,便不好收拾。
若是十几个宣武军将士都丢了性命,其中还有御气境修行者,那事情便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白衣派马上就要面临组建以来最大的一场风波。
若是处理不好,白衣派与顽固派的斗争形势便可能会去控制。
不及多想,朱昱张嘴便朝赵宁的背影大喊:“魏兄手下留情!”
不远处,街边一家装修华贵的酒楼内,几名身着常服、满身威严贵气的修行者,正在三面大开的二楼对坐饮茶。
赵宁跟朱昱兀一出现在街头,便已落入他们的视线。
等到械斗的双方人群中刀光乍现,赵宁纵身而出之际,几人眸中莫不精芒一闪。
下一瞬,人群中血光乍起,一条握着刀的手臂飞上半空,惨叫声如杀猪一样难听,惊得正在械斗的双方莫不意外停住了手,也让酒楼里的这几位大人物纷纷精神一振。
“魏安之这厮乖戾跋扈,目中无人,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嚣张个什么劲,就凭他元神境的修为?简直是不知所谓。”
有人不禁摇头,三分感慨七分讥诮。
这人正是六品上师张有财。
与旁人不同,他遥遥看向赵宁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怨恨,就好像赵宁跟他有杀父夺妻之仇,唯食其肉寝其皮方能消除心中之痛。
另一人笑着道:“魏安之要是不这么鲁莽,我们又如何能这么简单就给他下套,如此轻松就让他中了计?”
说这话的是一名神教五品上师。
虽然品阶是五品,但修为却是元神境后期,此乃刘晃的左膀右臂,也是刘晃的族人,名叫刘策。
之所以没有成为四品大上师,是因为他刚刚迈入元神境后期,尚未给神教立下功劳。故而眼下正是踌躇满志,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
“白衣派的这群人脑袋都有些问题,平日里对神教教众指手画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市井中指摘我们的行为,耽误我们的事,着实可恨。
“近来他们势力发展迅速,又有首席暗中支持,对我们而言是个大麻烦,要解决起来并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针对他们的首领。
“等闲情况下,作为一派首领,行事必然谨慎小心,不会让人有机可趁。但这魏安之偏偏有勇无谋,是个做事不看后果的,我们不给他设套给谁设套?”
说话的是宣武军的一名都指挥使,他身着甲胄,脸上颇有不平之色,仿佛白衣派在市井中抢了他的军粮军械、娇妻美妾。
“大将军已经说了,只要魏安之敢杀人,他就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届时宣武军再添一把火,咬住他不放追求他的罪责,那便谁也保不住他!”刘策笑眯眯地远眺械斗之地。
他嘴里的大将军,自然是神战大军大将军刘晃。
话至此处,都指挥使站了起来,向众人抱抱拳,率先走下楼去。
接下来他要上场。
赵宁杀人了?
赵宁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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