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得急,两步就跨上了几层楼,正要拐弯进五楼时,一个没留神,和正在下楼的人撞了个正着。
郁柠“哎哟”一声捂着额头,在惯性作用下向后踉跄几步,被宴溪接住。
他揉揉脑袋,向撞到的人道歉:“对不……”
郁柠愣住了。
眼前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郁松礼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抱着一个编织袋,正颤巍巍地下楼梯。
他也被吓得不轻,手里巨大的编织袋弹了几下,从他怀里滚落到地上。
他看看面前的年轻人,脸皱成一团,说:“哎呀,年轻人,你走路要小心啊!”
说着还微微皱起眉毛,抬抬下巴,冲他“嗯”了一声。
一直静静跟在身后的宴溪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郁柠,脸上疑惑更甚。
很难说这两人之间哪里相似,总之,方才郁松礼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实在是和郁柠如出一辙。
这下子,连宴溪都愣住了。
“哎哎!”郁松礼见两人都呆呆站着,丝毫没有给自己让路的意思,只好伸手在他们面前挥挥,无奈地说,“朋友,让个路,我搬家。”
说罢他弯腰下去,重新拾起那只编织袋抱在怀里,从两人中间的小缝隙里穿过,准备下楼。
楼梯狭小,实在无法轻易容纳三个成年男人。郁松礼从他们中间经过的时候,左躲右躲,背上的双肩包还是撞到了郁柠的胳膊。
双肩包粗糙的面料在郁柠手臂上划了长长一道泛白的痕迹。
郁柠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急急抓住郁松礼——
“你——”
郁松礼回头,一脸无辜,“啊?”
他挠挠头,实在搞不清眼下的状况,“怎么了?不是,你们俩到底找谁?这楼梯这么窄,别在这儿说话啊!”
说话间,楼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清脆动听,只是脚步略显凌乱。
三人抬头一看——
柳楚正抱着一个比她上半身还长的纸箱,摇摇晃晃走在楼梯上。
“楚楚!我来!我来!”郁松礼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只是他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再去帮助妻子。
他想先放下手里的编织袋,结果这一下力气使大了,编织袋咕噜咕噜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郁松礼:“……”
他前后看看,还是决定先去帮柳楚的忙,于是又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楼梯,结果双肩包卡在了楼梯拐角处,撞上了那一户的奶箱,发出好大一声叮啷响。
编织袋适时停止滚动,里面不知装了什么玻璃还是陶瓷,噼里啪啦,碎了。
郁松礼:“……”这帮忙的动静未免太大。
“……”郁柠心里那点亲情的小火花,咻的一下,灭了。
老天啊,郁松礼不管什么年纪,都这么不稳重!
活不了了。郁柠面无表情擦干眼泪,冷眼看着郁松礼继续耍宝。
最后还是宴溪看不下去,伸手帮柳楚接过了那个纸箱,稳稳放在地上。
“郁!松!礼!”柳楚怒了,“你是不是把我新买的杯子打碎了?!”
她踩着高跟鞋小跑着下楼,揪着老公的肩膀就是一通锤,“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放在编织袋里?!是不是跟你说过易碎品轻拿轻放?!你都给我当耳旁风是不是?!是不是!!!”
郁松礼赶紧跳开,伸手抵住柳楚的额头不让她过来,嘴里小声狡辩道:“没有碎吧?哪有那么容易碎呢?你听错了,听错了啊楚楚!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幻听了呢?!”
柳楚气急,恨不得对郁松礼拳打脚踢。
夫妻俩完全不顾身旁还站着两个陌生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楼道里扭打起来。
宴溪:“……”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郁柠。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郁柠的脸上竟是一种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麻木。
宴溪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个离谱的猜想——任谁看这都是郁柠的父母,性格简直是一脉相传的一言难尽……
他有种一直以来信仰着的世界观崩塌了的不真实感,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他仔细看看郁柠的表情,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那意思大概是:就你这种家庭氛围,还来关心我和家人的关系怎么样……?
一向很笨笨的郁柠这一次居然看懂了这个眼神的深意,他无奈地望了望天,回了一个眼神:别问我,我也很绝望。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那对夫妻的“大战”才算结束。郁松礼丧权辱国地接受了惩罚——之后再给柳楚买一打一模一样的杯子。
他们迅速重归于好。柳楚开开心心挽着丈夫的手臂,一身轻松地走在他身旁,而郁松礼……背上背着一个包,手里抱着两个包,还要腾出胳膊让妻子挽着。
“我帮你,我帮你吧……”宴溪又看不下去了,接过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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