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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天。
有谢逍授意,管家会定时,将打包好的餐盒放在门口。
餐品每天变化,水果每日翻新。
主打一个字:贵。
之前谢逍不常住玫瑰园时,勤姨隔两天来打扫一次。
现在,勤姨每天来。
勤快得真是人如其名。
每天回家,营养配比均衡的水果,洗好放在吧台上。
林眠的薄外套才穿了一天,扭头就给洗了。
还在浴室的壁龛上,放了几瓶香薰精油,让她泡澡时用。
最夸张地是,整了全套风筒的吹风机。
之前谢逍头发短,用不上大风量,林眠头发长,要带柔顺风嘴的。
林眠也不知道勤姨是怎么搬上楼的。
她挺不好意思,拿即时贴写了一句感激的话,贴在冰箱门上。
下班回来,就见即时贴上,多出了一个粗糙的爱心。
她心里暖洋洋的。
周三晚上。
林眠看了下手机,谢逍今天还没发消息。
可能他在忙。
她洗过澡,散着头发,窝在沙发上,看裴遥安利的新剧。
大哥知道谢逍出差了,怕她无聊,推送了好几部宫斗剧过来。
每一部,都经过裴院长的严格检验,说是逻辑完整,人设不降智,可以一观。
她正看着,滴滴,门廊电子音响起。
下一秒,管家汇报:“太太,小张先生来了。”
乍听这个陌生的称呼,林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那么别扭。
她去开门。
张若愚手拎一个大的木盒子,满面春风地进门,“鮨石的日料,快来吃,有蓝鳍金枪鱼!”
林眠一抖。
又是海鲜可还行。
吃不了一点。
她意兴阑珊,微微叹口气,懒得理他,扭头就往客厅走。
偌大一张沙发,能跑马了。
张若愚捧着餐盒,非要挤着她坐,还大言不惭:“挤挤吃饭香!”
林眠瞥他一眼,没搭腔。
张若愚夹起一筷子海胆,往她嘴边送,“冰淇淋口感绝了,你尝尝!”
林眠偏头张开嘴,“饱了,谢谢。”
她视线始终盯着投影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上一句。
半晌。
夹杂在一堆无关痛痒的聊天中,张若愚忽然重复:“我奶奶办公桌底下,有一张咱妈的照片。”
“什么咱妈!少胡乱攀扯!”林眠嗔他。
“堂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奶奶以前,是省妇幼的妇产科主任。”
???
死去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林眠瞳孔地震。
她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无光,失神一般怔怔盯着他。
“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林眠脑子瞬间空白,只觉眼前一黑,一只手捂住胸口,胃里翻江倒海。
凤城省妇幼,母亲生产丧命于此。
当年,得知母亲怀孕,林眠全身心抗拒。
怀上二胎的赵红,已经43周岁,属于医学意义上的高龄产妇。
林眠辗转打听,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建议再生。
存在多种风险指标,妊娠高血压、妊娠糖尿病、异位妊娠、退化性肌瘤甚至胎儿畸形。
得知这些,她不止一次苦劝母亲,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彼时,年少轻狂。
17岁的林眠,正值青春期,疯狂而不顾一切。
她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口向内,抵着颈下大动脉,企图以此劝阻母亲。
明明身体情况不允许,母亲为何非要坚持。
问林建设,他支支吾吾,然后轻描淡写甩出一句:养儿防老。
林眠哭笑不得。
后来,在和林建设的撕扯中,刀尖不慎划伤左臂。
缝了6针,留下一道4厘米的狰狞伤疤。
赵红去世后,林眠改了名字。
在伤痕处,纹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谚语:per aspera ad astra。
穿越逆境,抵达繁星,以此苦旅,以达天际。
失去母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眠恨自己不够坚持。
她反复回想当日,那样疯狂的举动,像极了预见日后悲剧的救赎。
既然劝不动,就尽力而为。
林建设大厨工作比联合国还忙,她陪母亲产检,打怪升级,一关关往前闯。
生产前,林眠拉着赵红的手,开玩笑说这个孩子叫“有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
正对仗人生得意须尽欢。
谁曾想,临了临了了,赵红居然死在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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