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所有人目光默契看向台上的裴延,他调整立麦的高度,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唇上挑着,露出一个痞坏的笑,清冽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
“晚上好,我是裴延。”
现场寂静一瞬,接着爆发出如雷的欢呼声,女孩们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挥舞着手臂,想要吸引台上裴延的主意。
江昭意站在台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台上的裴延,他就站在那,吸引着她所有目光。
也是此刻,裴延视线睃巡一圈,精确无误地找到台下的江昭意,猝不及防的,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她看见他挑了下眉,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声浪翻滚,江昭意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双眼,一颗心,全落在了台上的裴延身上。
裴延看着江昭意,唇角牵起弧度,清嗓开口,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落在江昭意耳里,荡漾在她心尖。
“——这首歌,送给我的月亮。”
裴延说这话时, 眼睛就没离开过江昭意,他们隔着遥遥人海对视,眼中只有彼此存在, 人群、灯光…所有的一切都沦为了背景板。
江昭意听见身边几个中国女孩对话声:“月亮?难道裴神要唱那首歌?”
“不会吧?”另一个女生皱眉, “从出道演唱会后, 裴神已经七年没唱过那首歌了,我听圈里大粉说过,他这首歌只会唱给传说中的月亮。”
“你没听裴神刚才的话吗?月亮在场啊。”
“……”
江昭意雀跃心情瞬间消失, 心脏像被一根细线缠住,来回拉扯,密密麻麻的疼意蔓延开, 压得她喘不过气。
回过神来,江昭意看着台上的裴延, 她记得他精通各种乐器,裴延提了提吉他,修长指节拨弄琴弦, 一道悠长转音响起。
表演就此开始。
现场观众默契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紧跟台上的裴延,干冰机轰轰作响, 白雾四散, 模糊了男人颀长身影,他眉眼低垂, 一道好听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
“混沌黑夜束缚四肢
万里长空不见天光
我如信徒
虔诚跪地
仰望高台明月……”
裴延嗓音很好听, 字字清晰,声线是独特的低沉。他唱慢情歌时, 和他唱摇滚乐时的狂放大径相庭,每一个字都藏着无限深情, 娓娓道来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台下那几个中国女生听见前面几句歌词,先是一愣,然后激动起来:
“卧槽——!裴神真的唱的是《云端月》啊?!”
“我天,姐妹们快找找啊——,裴神口中的月亮是不是真的在场?!”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听到《云端月》的现场,不虚此行了,不过,裴神口中的月亮是谁啊?”
周围人都在讨论裴延口中的“月亮”是谁,还有几个人开始在身边寻找起来。
台下一片吵嚷,裴延完全没受影响,依旧用手拨弄着吉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眉眼却全是深情。
“昭昭,你在想什么?”原本该在台上表演的戚月笛挤开人群,来到江昭意身边。
戚月笛自来熟地挽住江昭意胳膊,看着台上唱歌的裴延说:“阿延说过,这首歌是写给他的初恋的。”
江昭意一颗心沉入谷底,裴延这首歌,不是唱给她的,是唱给戚月笛的。
“没什么,”江昭意不着痕迹抽离自己的手,语气冷淡,“你怎么没在台上表演?”
戚月笛借着昏暗光线打量面前的江昭意,小姑娘神情清清淡淡,眼底深处是一抹化不开的黯淡。
戚月笛敏锐感觉出江昭意对她的抵触,瞬间想通是江昭意误会自己刚才的话了,忙出声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和裴延虽然谈过,但他根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江昭意一愣,怔然看着戚月笛。
戚月笛告诉她,她和裴延那段恋爱在二〇〇七年七月开始,九月就结束了,期间两人什么也没干,纯属俩小孩儿玩过家家。
台上的裴延低头拨弄吉他,右手腕骨清晰突出,他倏地掀开眼,看向台下,镭射灯光像是有感应一样,照亮了江昭意所站位置。
裴延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唇角勾起浅笑,低声唱道:
“皎皎月光 长路迢迢
能否照亮遥远的她
皎皎月光 我心昭昭
此意可否寄予她……”
“裴神是在往这边看吧?”
“那不是戚月笛吗?我记得网上有人爆料过她和裴神高中谈过,这歌不会真是唱给她的吧?”
戚月笛闻言,语气急切,生怕江昭意误会了裴延:“裴延歌曲向来是摇滚乐,唯有这一首《云端月》是抒情情歌,你还不知道吗?”
江昭意原本沉入谷底的心渐渐活了回来,可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一个馋糖果许久的小孩,忽然在某一天,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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