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瑜和文鹤几乎是同时在心里说了声“酸臭”。
乔舒瑜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们,刚好和刚收束起视线的文鹤对视了。乔舒瑜端着刚泡好的花茶走近,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嗓子还哑吗?”乔舒瑜垂眸问。
文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花茶,没说话。
“我错了嘛。”乔舒瑜光速滑跪。
“乔导怎么会有错。”文鹤啜着花茶,语调平淡。
乔舒瑜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干脆在文鹤身边寻了个马扎坐下。
文鹤披着薄毯,贵妇似的坐在藤椅上,身为总导演的乔舒瑜坐着小马扎,“低声下气”地握着她的手说话。
“我今天早上认真反思了下自己。”乔舒瑜摩挲着文鹤的指腹,“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文鹤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闹太久了。”乔舒瑜诚恳道。
“还有呢?”文鹤回眸。
“技术还不够好。”乔舒瑜即答。
文鹤:……
她想听的是乔舒瑜对健康的反思,没想到乔舒瑜会说这些话。
这花茶彻底喝不下去了,文总拢着薄毯换了个地方坐。
乔舒瑜端着小马扎跟了过去。
远远立着的罗菁看到了这一幕,揉了下眉心,装作没看见。倒是旁边的陈缃一脸担忧道:
“乔导这是和文老师吵架了吗?”
罗菁转过身,眼不看心不烦。
她用关爱儿童的目光看着一脸纯真的陈缃,叹道:
“她们这是变着法子秀恩爱。”
八月末到九月初这段时间, 一直都在拍摄江毓和沈忱之间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感情戏份。
她们可能会歇斯底里地争吵完,痛哭后再相拥,恶语相向却又惺惺相惜。她们厌倦了这种病态的感情, 却又不得不依偎着舔舐伤口。一边痛苦, 一边献祭似的爱着。
这一切都源于江毓的精神状态。
剧本从一开始就着重表现了江毓的天赋。她凭着天赋远离桎梏了自己十多年的生活, 凭着天赋到达了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最年轻的视后,最年轻的国际影后,有令人艳羡的花边绯闻, 挥霍不完的财富。
这些是天赋的馈赠,与此同时, 天赋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天赋有时也是种惩罚。
她演了太多社会边缘人物,过多的共情, 沉浸于他人的人生, 走不出来了。
江毓一次又一次伤害沈忱,却又会在她熟睡时用爱怜眷恋的眸子凝望着她, 轻轻触碰她的眉眼。
她从不说爱, 怕沈忱彻底陷进这段虚妄的感情,直至万劫重叠,坠入地狱。
电影种江毓的最后一句台词是“傻子”。
彼时沈忱早已熟睡,江毓望着她年轻的容颜,在她光洁的额角印下一个吻。
九月十二日,《纤尘不染》剧组进行了最后一场戏的拍摄。
文鹤饰演的江毓因为抑郁症发作, 在一个深夜驱车来到略显荒凉的海滩。
这里是她和沈忱相识的地方, 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拍摄是在凌晨四点多进行的, 天微微亮, 远处呈现出一片暗蓝色。
文鹤身着白裙,赤足走向海浪拍打着的沙滩。
她的发被吹得很乱, 身影在压抑的青黑中显得无比单薄。
海水一寸一寸没过纤长的小腿,打湿了裙摆,最后吞没她的颅顶。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
“卡!”话音落下,乔舒瑜奔向了海滩。
初秋的海滩夜晚很凉,在场的人几乎都穿了外套;文鹤拍戏时乔舒瑜整个人背脊都泛着寒气,仿佛被海水浸泡的是她而不是文鹤。
守在附近的工作人员早就给文鹤递去了浴巾,文鹤披着,嘴唇泛白。
乔舒瑜脱下风衣裹在文鹤身上,绸制衬衣沾上了水渍。
“姜汤!”乔舒瑜护着文鹤从助理手中接过姜汤交给文鹤,圈着她往车上去。
摄影指导远远朝她挥了下手,乔舒瑜颔首。
他们顶下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晨光熹微时的海滩——足印早就被冲没了,空空荡荡的海滩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至此,《纤尘不染》全线杀青。
不远处立着的宋凌和柳时镜望着乔舒瑜和文鹤远去时的身影感慨万千。
天际泛着鱼肚白,一切还是不甚明晰。从她们的角度望去,海滩上来往的身影都缩成了小小的黑点。
“你冷吗?”宋凌握了下柳时镜微凉的指尖。
柳时镜摇头:“我还好。”
杀青于她们而言意味着暂时的离别。
低迷的情绪在她们之间弥散。
宋凌拉开长外套,从身后裹住柳时镜。
柳时镜微怔,她觉察到了宋凌的体温,也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薄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