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很难找出这个人。”
“那便只能乍一乍她了。”
“娘娘的意思是……”
……
利用人妄图毁尸灭迹的心虚和恐惧,这一招不论什么时代都很奏效。
苏棠找确定不是凶手的八人之一在织作坊私下散播说自己看到了凶手。
想逼凶手再次作案。
守株待兔了几日,果然抓到了真正的凶手。
不过当真相揭开时,苏棠还是不免唏嘘。
“梅奴,竟然是你?”
被称作梅奴的女子便是当初苏棠首到掖庭救下的女子。
机缘巧合之下她两回阻止了冯姑姑拿棒子打她。
因为脸盲,苏棠在织作坊也记不得几个人,她自然是其中之一。
“你背后的人是谁?”
苏棠有些心塞,遂不想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梅奴却顾左右而言它,“娘娘不想知道奴婢为何背叛娘娘吗?”
她都这么问了,苏棠猜问题肯定出在自己身上,“因为本宫帮了你两次,却没把你彻底拉出深渊?”
梅奴委屈又愤恨地看向苏棠,“明明你要救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你既然肯帮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织作坊!我不需要德妃娘娘高高在上的怜悯!”
“你无法接受的不是织作坊给你的皮肉之苦,而是本宫从一个多管闲事的冷宫弃妃,变成操纵一切的掌权者。这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对吗?”
梅奴被戳中心事,面部肌肉抖动着,却还是嘴硬否认,“不是!”
“你今日的作为就是本宫不肯帮人帮到底的原因。
其实本宫曾经想过将你留在身边当差,毕竟比起其他罪奴,你因为无法选择的出身凄苦度日,实在无辜。
不过本宫很快就从你的眼神里看明白了一件事情——路遇饿孚,不可善施。
一块已经被染黑的纯白布料是洗不干净的。”
梅奴恶狠狠地抱怨,“你就是看不起我们,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当时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吧?我看得出来!你只会留这些对你有利用价值的人!”
“本宫不否认本宫是贪利之人,也没有资格劝你良善。毕竟你受过的苦,本宫未尝十之一二。
依你的罪行,杀人偿命是肯定的。你若不想说,那便慢慢耗着吧。”
“算人常欲杀,顾己自贪生。”梅奴在苏棠身后低语,“这是奴婢这辈子唯一会念的一句诗,立意却是如此,注定奴婢当不了好人。”
苏棠走出地牢,昏暗与光亮交错,晃得人头晕。
柳然在外面候着,“娘娘,她要如何处置?”
苏棠很满意柳然的分寸,寻常人此刻只怕早就问她有没有问出点什么了。
“关着吧,留一条命。”
“是。”
“至于那个小怜,葬了便是。”
苏棠回去之后琢磨着梅奴留下的那句诗,刚好在她的知识盲区。
是给她的提示,还是单纯念叨了一句?
苏棠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剧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要真是这样,直接告诉她不行吗?
苏棠越想越气,狠狠将茶盏的盖子扣上。
萧景榕进来就是两连问,“掖庭出什么事了?将你气成这副样子?”
“皇上明知故问。”苏棠站起来行礼,顺便没好气地回应。
萧景榕沉下脸,“放肆。”
苏棠实在懒得哄他,毕竟要不是他那么多女人,根本整不出这些幺蛾子。
不过想归想,手上还是拽了拽他的衣袖。
萧景榕本来也没生气,顺着就坐下,“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皇上知道‘算人常欲杀,顾己自贪心’有何深意吗?”
“对弈之道,自在于此。”
对弈?
下棋?
这不是更懵了吗?
苏棠撑着脑袋思考了好半天。
直到快要睡着之时她才想起,其实梅奴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
她不见得会往更深层次去想。
如果单从萧景榕讲的对弈,下棋来看……
棋。
钰棋。
贵妃的贴身宫女。
这种不正当的事一般不会经过太多人的手,否则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钰棋亲自办的。
瑛美人
“娘娘,您觉不觉得那位瑛美人怪得很。”
沉鹭跟着苏棠去跟皇后请安回来,附在苏棠耳边低声问。
“她看起来少说也得二十好几了,哪有这个年岁才嫁人的官家小姐?她端茶盏时奴婢晃眼瞧见她的手,也是少有的粗糙。”
苏棠心中暗道,本来就该二十好几嫁人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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