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南狭长幽暗的眸里隐忍着冷怒:“宁媛,你站住……”结果,他一扯住她,就看见面前姑娘冰冷的脸上,却有湿漉漉的水光。她哭了……他一下子愣住了,她脸上的泪水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宁媛面无表情地伸手擦掉的泪,冷冷地道——“明年底我们离婚前,我不会再参加任何联谊会,不传绯闻,无条件配合你的工作,现在你可以放手了?”荣昭南眼底一沉,呼吸都有些窒闷:“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水性杨花,耽误你工作,对不起,需要我鞠躬道歉都可以,现在,你放开我!!”宁媛深吸一口气,保持着镇定,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想要离开。成年人的分手也该体面的。她的骄傲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还会因为他的话,牵动情绪,不体面的样子。可原来所谓的体面,破防也不过一瞬间。荣昭南眼底刺痛,没有松手,沉声道:“宁媛……你冷静点。”“你放手,别让我抽你!!”一直被禁锢钳制无力挣脱,宁媛终于忍无可忍低喊着。她狠狠地踹了他小腿一脚,气得眼泪直掉:“滚——!”她踹得用力,荣昭南只觉得她的眼泪让他胸口窒闷的痛,比腿上更疼。他依然没松手,反而定定地看着她,喑哑地轻声道:“对不起。”宁媛一愣,冷冷地别开眼,拿衣袖蹭了把脸上的泪——“总教官不用道歉,你哪都不会错,只有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活该被骂。”……荣昭南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涌动的情绪:“对不起……我不该用自己的情绪,去伤害自己的同志和朋友。”宁媛别开脸,不说话,也不想看他,只继续去掰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他看着她,忽然轻哂一声:“也许只是不甘心,我的喜欢都落空。”宁媛一愣,有些怔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荣昭南狭长清冷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喑哑地慢慢道——“我说,我知道我喜欢的姑娘,没有骗我的感情,也没有吊着我,只是我的不甘心,让我口不择言地伤害她,来证明我在她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刀刃应该对准敌人,他却用来对准一直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姑娘。还是他喜欢的姑娘,刺伤她。宁媛一瞬间完全不知所措。她从没有想过他这样骄傲的男人会向自己道歉。更想不到,面前的男人会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上次问他,他却不回答。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因为这个年代特有的责任感和男人的占有欲,才要和她在一起。原本难过又空荡荡的心脏里好像在这一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他说这些干什么,她才不会原谅他那些刻薄的言辞!她忍不住又红了眼,低了头,眼泪顺着睫毛落下:“……”“怎么样,你才能不哭……”他清冷的声音里带了点慌张与无奈,想要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宁媛面无表情地别来脸,推开他的手:“谁哭了!滚!”可……她却一直胡乱地拿衣袖擦脸上湿漉漉的水光,甚至忘记自己还有手帕。看着面前倔强的姑娘,他狭长的瑞凤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的眼泪,就像最锐利的武器,一下就能瓦解他所有的武装。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无力又煎熬的滋味,丝毫不像平时的自己。他还是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她,喑哑地再次道歉:“抱歉,你没必要承受我的情绪带来的伤害,是我欠揍,还要踢我吗,那就踢。”宁媛被他抱着,鼻尖儿都是他怀里那熟悉的青草香气,她哽咽着,狠狠捶他胸口一下——“荣昭南,你浑蛋,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她烦闷自己会因为他三言两语为他欢喜也难过的心。所有的情绪都像被他牵动。荣昭南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清冷幽暗的眼里都是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他轻声地在她耳边哄:“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宁媛闭了闭眼不说话,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他心里却满是忐忑,固执不愿松开她地抱着她。好一会,宁媛才平复了些情绪,哽咽着轻声道——“荣昭南……你知道不行的,我们……太多不一样,何必两败俱伤,我也耽误不起你。”她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轻颤着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地推开他。他的使命与人生像宏大的程序,她却像命运的病毒,纠缠太久,不知会影响他到什么地步。可荣昭南却握住她的手,苦笑——
“我知道我们有很多不一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大很多,在情绪稳定的你面前,我的情绪波动得像个幼稚的少年。”很丢脸。怀里的姑娘,看似嬉笑怒骂的年轻少女,可那内核与原则稳定到冷酷。宁媛微微一僵。他没有察觉,只捏着她的手不松开,抱紧了怀里娇小的姑娘,喑哑地低声道——“至少到明年底,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宁媛……这段时间我们就像以前在村里一样相处,就……”他顿了顿,轻声道:“就像同伴和家人,好不好?”明明那些和她一起艰苦劳作、下厨、煮饭、打猎,一起去唐老、夏阿婆家过年的时光。是他痛苦里最美好的时光,却因为他想要的得不到,都成了不甘心。然后去伤害她……伤害那个娇小又果决勇敢一次次挡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的姑娘。宁媛听着抱着自己的青年,放下他的自尊,像个大孩子抱着心爱的宝物不肯放手,也求她别放手。是啊,他还这样年轻,哪怕经历了那样多血与火的磨难……可在感情上,他还是这样的青涩直白,他还不是后来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冷酷深沉的大人物。宁媛闭了闭眼,她以为自己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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