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里正有一匹马走来。
&esp;&esp;那是一匹白马，在月光下毛皮荧荧，有些骨质的辉光。一袭大氅从马背上垂落下来，风翻卷着上面的龙形纹路。
&esp;&esp;重甲营的谋逆者们认得那一袭大氅，几个时辰前它还披在第五争的身上。
&esp;&esp;可第五争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枪尖撕开了他的肚腹，伤口耗尽了这头虎的生命力，就算他逃进了黑暗里，也不过是在泥泞中倒毙罢了。
&esp;&esp;但现在，这一袭大氅却越来越近。
&esp;&esp;他们看见了，他们看到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影子正牵着那匹马，那个影子看不清形容，看不清身量，甚至看不清是走来还是飘来。
&esp;&esp;从半空中飞还的银鸟落在她手里，甩出一连串的血珠子。
&esp;&esp;当走到他们能辨认轮廓时，那个影子停下了，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esp;&esp;“我刚刚听到站在中间那位，是燕字营的赵都尉，是吗?”
&esp;&esp;正是。被围在正中的都尉嘶哑地应声，慌乱之中的士兵们没有看到，但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在那白马的背上驮着一个横躺的人形，染血的龙纹大氅正盖在那人形上。
&esp;&esp;“好，”那个女人的声音说，“殿下在此，不欲叛者，跪下。”
&esp;&esp;只有几秒钟，在赵都尉和周边几个燕字营士兵膝盖触地的一瞬间，那只嗜血的银鸟又一次飞掠而过，这次它不再在哪里停歇，这一次它一视同仁地割过站立者的咽喉，银光裹挟着血飞溅出来，几十枚头颅飞起，又咚咚地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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