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起来。”他说。
&esp;&esp;赵五娘子趴在箱子边上，没声没息。
&esp;&esp;“你起来?”
&esp;&esp;他终于有些慌神，俯下身去摇晃她：“娘子?娘子?”
&esp;&esp;一条血线慢慢地顺着她的下颌落下来，蛇一样爬到了地上。
&esp;&esp;第194章 当我是谁?
&esp;&esp;赵五娘子躺在柜子下, 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乌宗耀爬过来晃她的肩膀，被血爬到手上的一瞬间又触电似地缩了手。
&esp;&esp;“你……你莫吓我，我不吼你了, 你起来?我给你赔不是了?你起来!”
&esp;&esp;他跪在那里, 愣愣地看了她一阵子, 哆嗦着手去试她的鼻息, 手还没触上去就哎呀一声向后张倒过去，自己也躺在地上了。
&esp;&esp;乌宗耀的脑袋空白了一会，只是下意识地蜷起来。这怎么办, 他杀人了?
&esp;&esp;他不是有意要杀她的, 怎么就这么凑巧打了她两下她就撞到了脑袋?他刚刚摸到了门路, 找到人给裴刺史送信, 这节骨眼里怎么能出这种事?
&esp;&esp;他闭了闭眼睛, 又闭了闭眼睛，好像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等他一会睁开眼睛她就好端端站在那里。
&esp;&esp;她还是躺着。
&esp;&esp;乌廷芝听到动静醒过来, 七八岁的小男孩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他腿边, 喊了一声爷。
&esp;&esp;看乌宗耀不动, 他又跑去扒拉赵五娘子：“阿母?阿母?”
&esp;&esp;乌宗耀立刻清醒过来，一把抱住儿子把他从地上薅起来捂住眼睛。
&esp;&esp;“别动你阿母!”他吼了一句，声音又低下去, “她刚刚摔着，闪着腰了, 这会腰疼起不来, 你再过去在她眼前晃，一会她就打你了。”
&esp;&esp;“去, 去，出去玩去，不许在帐篷里待着。”
&esp;&esp;他把儿子轰了出去，自己又瘫坐回地上，对着还没凉透的尸体发了一会愣，终于还是慢慢地爬起来，胡乱找一块帕子包住她的头，把她往被褥那边拖过去。
&esp;&esp;这不是个事情。一面拖，乌宗耀一面低低地对自己说，她不过是自己发火跌了一跤撞了头，又头晕自己去躺下了罢了。这之后跌坏了，自己躺着躺着死了，是与我没有干系的。我只要把那封信递出去，必能得了青眼，到时候遭了不幸死了妻又有什么相干?我既然是许了那小婢子把她带在身边的，这时候正好扶正她……
&esp;&esp;他把被子盖在她脸上，把信揣在怀里，跌跌撞撞地出帐篷去了。
&esp;&esp;晌午里，一个畏手畏脚的女孩在文官帐外站着，手里拿着一对耳环，噙着眼泪看站在那里的士兵。
&esp;&esp;“你纵使站在这里也没用，”挡住她的士兵不敢伸手推她，也不敢放她进去，索性就一直拿自己堵着她，“乌主事是特意嘱咐了不见人了，你不要在这里叫我们为难。”
&esp;&esp;乌如芸不敢回嘴，只是不住地摇头，把手里手帕包着的耳环向那士兵手中塞。他不敢接，她眼睛里噙着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了，沾得衣领上一块一块的深色。
&esp;&esp;旁边也有看不过眼去的书吏，停下来劝两句：“你何苦为难这么一个小女子?放她进去也就是了。”
&esp;&esp;“您大人家颜面大，您去通传!”这左右不是人的士兵反唇相讥，“乌主事就在里面呢，您愿去触这个霉头，咱是不拦着。”
&esp;&esp;说话的文吏叹叹气，也就走了。
&esp;&esp;“要不然你就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我去告乌主事知道，你也就不用进去。”
&esp;&esp;乌如芸不应，只是摇头，手里绞着被汗湿了的帕子。她从小就与母亲一同生活在内院，几个异母的兄弟都不常见面，要真让她和陌生男子说话，她是话都不会讲的。
&esp;&esp;但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她就像是被赶到了树梢上的猫儿，往上爬不上去，往下也下不来。
&esp;&esp;看她半晌不说话，只是杵在这掉眼泪，挡她的士兵也烦了：“让你说话也不说让你走也不走，还在这作甚?你再不走，那你当了细作抓起来关在牢里!”
&esp;&esp;他从背后取了枪在她脸前晃悠，她索索地直抖，但就是走，只是枪尖快挥到脸上时，才哎呀一声倒退两步。
&esp;&esp;退这两步她就觉得好像撞到了谁怀里，回头看到好像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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