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或许下次他们回来的时候，世上就不必再有死士了。”
&esp;&esp;第247章 两位王舅
&esp;&esp;日头一天一天地长了。
&esp;&esp;道边的桑树上生出了青色的桑葚, 末端细细的红，有鸟儿停在树上，对着它一点一点头, 似乎在犹豫着还没变色的小东西中不中吃。
&esp;&esp;嬴鸦鸦自马上伸手, 从低处的桑枝上拽了一穗子下来, 混着袖里的野花簪在自己的头发上, 一头花草在日光下闪着新鲜的光泽，乍一眼看过去似满头宝珠。
&esp;&esp;有一穗桑葚簪不上去了，她随手塞进嘴里, 又赶紧吐出来：“呸!……呸呸!”
&esp;&esp;“还不中吃。”嬴寒山说, “小心吃了胃疼。”
&esp;&esp;“乌鸦什么都能吃。”
&esp;&esp;战争告一段落, 春耕忙碌起来, 事情多了, 人的神经反而放松。嬴鸦鸦能抽出些时间来，轻衣小袖地跟着阿姊出来走马。
&esp;&esp;她一身赭红色的宽袖衫子，衬着松石地子曲领中衣, 像是只刚刚换了新羽毛的鸟儿。
&esp;&esp;嬴寒山也不再穿着那身暗赤色的交领，换了件灰蓝色的外襦。
&esp;&esp;站在路上远远望去, 那不像沉州军的文武首脑, 只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姊妹。
&esp;&esp;有少年人背着满背篓的草药走过去，艳羡地看着远处的影子。
&esp;&esp;他看到走在最前面那少女乌羽一样的黑发，拢在袖中的手矜持地抓着马缰, 这个年岁能骑马的女子是不常见的，沉州军里有女兵, 但她显然不是女兵。
&esp;&esp;她是谁呢?
&esp;&esp;这么想着的瞬间这匹马已经从他身边走过, 只留下一个神女似的背影。
&esp;&esp;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后面那匹马上年长些的女人在盯着他看, 盯得他浑身汗毛都竖了一遭。
&esp;&esp;采药少年立刻低下头去，有点慌慌张张地跑开，嬴寒山抖抖马缰跟上嬴鸦鸦，听到这只坏鸟在哧哧地笑。
&esp;&esp;“阿姊吓他干什么?”鸦鸦轻轻晃着头。
&esp;&esp;“没有，我就看了他一眼。”嬴寒山说得有点心虚，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封建大家长的倾向。
&esp;&esp;自从知道鸦鸦十九岁之后，她就陷入了“这个年龄谈恋爱是不是有点早”和“我得尊重她作为成年人的想法”两相打架的怪圈。
&esp;&esp;“看么，自然可以看，阿姊的妹妹好颜色。”小鸟儿喳喳地拍着翅膀。
&esp;&esp;“嗯嗯，好颜色。”
&esp;&esp;“阿姊也好颜色。”
&esp;&esp;“嗯嗯……嗯?!”
&esp;&esp;嬴寒山被惊得一哆嗦，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脸，好像刚刚那一会工夫自己又夺舍了谁一样。嬴鸦鸦歪头看着她，下颌一点一点。
&esp;&esp;“阿姊的样子变了很多。”她说。
&esp;&esp;“最早在阿姊怀里醒过来时，阿姊不是现在这副样子。那时候阿姊的眼睛冷，看人时不喜不悲的，笑也不像是在笑，怒倒确实是在怒。”
&esp;&esp;“那时候我有点怕，不太敢说话，也不敢看阿姊的眼睛。”
&esp;&esp;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嬴寒山的脸，她的眼睛弯起来。
&esp;&esp;“但现在，阿姊的眼睛很柔和，又威武，又温柔，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就安定下来。”嬴鸦鸦轻快地说，“阿姊不需要媚悦谁，也用不着用美貌证明什么，所以说阿姊的样子很美，是实话，不是奉承。纵使我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所谓的美人，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及你。”
&esp;&esp;她眨眨眼睛，促狭地跟了句：“苌军师勉强及格一半!将将能得阿姊青眼……哎呀!”
&esp;&esp;嬴寒山攥了一把草叶子，唰地一下洒向她，打断了小鸟的饶舌。嬴鸦鸦笑嘻嘻地拍着身上的叶子，不揶揄她了。
&esp;&esp;“真的很好，待在阿姊身边真的很好，”嬴寒山听到她的声音沉下来，“你看，我还能拿这些事情开玩笑呢。”
&esp;&esp;“若是好颜色能待价而沽，那就是严肃的东西了，像是青玉瓶子上的花一样，要被细细揣摩，夸也要郑重地夸。有了好颜色，就要拿去和谁家郎君家室相较，看看二人匹配不匹配……在阿姊身边，很好。”
&esp;&esp;嬴寒山慢慢反应过来，嬴鸦鸦今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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