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表情丝毫未变,苦荷一手拿着佛珠在手上不停地转动,另外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礼,面容沉寂地吐出一句:“阿弥陀佛。”
“你们都退下吧。”满脸疲惫地抬手挥退正殿中的所有人,战豆豆声音突然间有些沉闷“朕有事情要单独和苦荷大师说。”
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出去并且把门关上,战豆豆这才从龙椅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是还没等她往前迈一步,就又重新跌坐回了龙椅上。
这时候才从苦荷身后绕出来,裴长卿仍旧微微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恭敬地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太医所言陛下乃是气血不畅,思虑过重而引起的晕眩,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裴长卿微微扭头透过压低的斗笠和看着自己的苦荷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回头哑着嗓子继续说道:“草民斗胆,不知陛下这段时间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
“放肆!”听到裴长卿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战豆豆猛地一拍扶手指着裴长卿厉声呵斥道“朕的事情,岂容你们说三道四?!”
对于战豆豆的话只是翻了翻眼睛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表示,裴长卿甚至把手伸进斗笠下抠了抠鼻子,这才撇着嘴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禀陛下,草民没有任何对陛下不恭敬的意思。草民身为大夫,草民的师父曾经告诫草民,说为医者,应当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并且对于病人的病情,理应尽数告知,不应有所隐瞒。”
抢在战豆豆之前再度开口,裴长卿此时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淡淡的讽刺:“草民观陛下面容白里透青,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气血不足所引起的身体亏空,并且陛下虽然用红色的口脂暂时遮掩住了原本的唇色,但是仍旧能够看出来微微有些发紫。”
此时似乎都能够才想出来战豆豆脸上的表情,裴长卿笃定地扬起一个笑容,接着说道:“草民斗胆猜测,陛下近日来是否有口腔内有异味,而且皮肤微微红肿,精神不济。”
听着裴长卿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战豆豆一手撑着自己的头,另外一只手抽搐般地扣弄着扶手上的浮雕,□□了肩膀。
“不知,草民的这番猜测,是否准确?”已经能够预感到自己猜的基本正确,裴长卿无声无息地咧开嘴笑了笑,适当地追问了一句。
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微微颤抖,战豆豆满脸疲惫地看着面容沉静地看着自己的苦荷,难得升起了几分茫然无措:“苦荷大师……”
知道为什么此时战豆豆会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苦荷忍不住长叹一声放任一直围绕在自己脸上的担忧显露出来,随后上前一步站在了裴长卿身边。郑重地躬身行礼,苦荷这时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老衲的一片苦心,还望陛下能够谅解。”
听着苦荷的话,裴长卿抬手按住了斗笠的帽檐,用力清了清嗓子把原本沙哑不堪的声音恢复成自己原本的声音,略带几分笑意地开口:“草民只是建议,陛下若是不及时进行治疗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说话间缓缓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裴长卿抬起头冲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的战豆豆笑了笑,郑重地躬身行礼:“臣裴长卿,参见北齐皇帝陛下。”
“竟然是你。”看着裴长卿的那一头白发,战豆豆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你为什么会在北齐?”
把斗笠背在自己身后,裴长卿从怀里取出画卷重新挂回到自己的腰间,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抬起手微微拱手说道:“苦荷大师特意传信在下,说陛下近日来身体不适并且北齐内部有异动,希望在下前来北齐帮陛下号个脉。”
看了看迎上自己的目光微笑着冲自己点头的苦荷,又看了看正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的裴长卿,战豆豆面露几分挣扎,试图辩解:“朕没有中毒。”
“臣只是受苦荷大师之托前来帮陛下把个脉。”对于战豆豆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意外,裴长卿低下头笑了笑,声音极为平静,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诱哄的意味“至于剩下的事情,臣不会过问。”
顿了顿,裴长卿摘下画卷在手中转着圈突然露出一分坏笑:“更何况,臣之前并未说过陛下中毒这件事,还是陛下刚刚告诉我的。”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裴长卿坑了,战豆豆几欲张口想要辩驳,却最终靠在龙椅上摇了摇头:“朕,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啧啧啧,您可别这么看我。”在草药房里几乎飞一样地穿梭,裴长卿上蹿下跳地拉开各种草药的抽屉抓出自己想要的草药,一边忙不迭的冲正看着自己的苦荷摆手“晚辈现如今的身份撑死了就是个大夫,一点都不想听您口中的那些北齐的弯弯绕绕。”
仰起头看着裴长卿在药柜上闪转腾挪,苦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苦笑,随后弯腰顺从地捡起被裴长卿扔到地上的一个个小药包。
低头翻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些药材,苦荷想了想之后突然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庆?”
“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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