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对他心服口服。这不过弱冠年纪就有此等心术,也亏得他志不在政,不然当真是一大隐患。
&esp;&esp;他和蔡京两人在退席的人流中极不显眼,就连个像样的家奴都没带,可还是被正走下楼梯的蔡绦看到了,哪怕只是背影,他也能准确的认出父兄来,看着他们说话、老者点头颔首的模样,不禁微微皱了眉,由于神色细微。所以身边的友人并未留意,只是光顾着分享他的惊讶。
&esp;&esp;“这回可真是让谢某大开眼界。没想到这市井俚曲竟也能这般洒脱,若不是今日蔡兄相邀,谢某怕是要抱憾终身了……”他一直消沉的情绪在此刻都有些顺畅起来,与蔡绦边走边说。
&esp;&esp;“同样都是俚曲,那苏仲耕的闺怨软调可是相形见绌了,蔡兄这么推崇。如今相较而言可就不怎么突出了……”
&esp;&esp;他难得笑侃一下好友欣赏的人物,或许觉得这样也算是某种方面的胜利,而后才平静下来,“汴京出了此等人物,着实是让人振奋,我等欲匡社稷,就该有此决心。所以……我想着改日将我等志同道合之辈联合起来,召一文会。上书直陈弊病,拨乱为正,对了,这制谱大家也定要邀上……‘少年壮志不言愁’,此等豪情方是我辈中人。”
&esp;&esp;呃……
&esp;&esp;蔡绦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等被落下了两个身位后,前头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他。
&esp;&esp;“蔡兄你是……”
&esp;&esp;忘了跟他说了。这下可真是……
&esp;&esp;……
&esp;&esp;……
&esp;&esp;这份尴尬在梨园外的李格非、陈师道几人身上亦是雷同。
&esp;&esp;与常人而言,这阙俚曲乃无可争议的离经叛道,但他们这几个真正的鸿儒却不会这么认为。自古以来,凡名诗词句皆天然而成。像“衣带渐宽”、像“大江东去”,此些名词佳句皆是诵读无有晦涩,但意蕴却深刻绵长,即是大道至简。这阙俚词单拿出来或许没有这般高度,但在融合了曲意和戏意后,却能灿出令人心悸的豁达情怀,就是陈师道这“不着渠家衣”的老头也不得不叹服。
&esp;&esp;“本以为苏师之后再无豪词,不想还是我等眼浅。”他说到后面,也只能连道着“妙”、“妙”了。
&esp;&esp;晁补之也是抚掌而笑,“苏师若是得闻此曲,怕是重疾之身亦要北赴也~~~”
&esp;&esp;他们俩边走边说,李格非则是在低头沉吟,回忆着词阙的韵脚启承,不过到了后头却恍然般的摇头而笑起来。
&esp;&esp;他们几个老儒从出来就一直说,说到马车前了还不消停,王氏看的好笑,不过也理解,文人偶得一两残句都能彻夜辗转,更别说碰上了这么阙另类的词曲了。就是她也新奇,这阙词曲质朴简单,却处处显着四海通行的道理,所谓大道至简也无外乎如此了。
&esp;&esp;微然笑了笑。
&esp;&esp;人间本来情难求,呵……
&esp;&esp;嗯?思虑飘忽间,攸的看到苏进驾着马车从她面前过,还朝她这边笑了下,她马上就明白过来,回头看身后的闺女,同样也是很平静的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esp;&esp;顿时就让她眉头大蹙起来,不过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晁补之让家奴去戏班问了信了,这时家奴挤出人群过来。
&esp;&esp;“老爷,那班主说是一品斋的苏先生授意出演,中间的词曲也是苏先生所制。”
&esp;&esp;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霎时僵成了冰块。
&esp;&esp;少女先是进了车厢,等了许久后撩开帘子往外头探。
&esp;&esp;“不走吗?”
&esp;&esp;……
&esp;&esp;……
&esp;&esp;苏进驾着马车已是离开梨园,转入马行街往南而归。
&esp;&esp;如今宣传的事儿算是了了,不过报纸的刊印发行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看这时间不算太晚,所以是想着去纸坊巷瞅瞅,别最后掉链子就行。
&esp;&esp;他缰绳自己拽着,越到了些关键时候,就越需要独处冷静。
&esp;&esp;车轮子咕噜咕噜地滚,两边连绵的夜市灯火往后疾走,喧嚣的叫卖摩合罗声被落在脑后,还有那些与情郎语笑嫣嫣的女眷。
&esp;&esp;忽然,身侧感到一股凉意。
&esp;&esp;“都已经是乞巧了,过得倒挺快的。”
&esp;&esp;他闻声看过去,穿着夜行衣的女子背靠车厢在翻书,大晚上的,虽说两边有灯笼光打过来,但能这么看书的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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