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天台上是一出《锁麟囊》,她抬眸时,正好听见那一句——
&esp;&esp;“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esp;&esp;余音袅袅,气韵俱佳。
&esp;&esp;虞杳杳漫不经意间也听见了。她瞪圆了眼,眼刀刮向况野,不知道他怎么点的戏,劝和还是劝分呢?
&esp;&esp;况野眉梢轻挑,回视过去,倒是没接受到自己的罪状。他哪里懂这些?都是叫他们随便上的。
&esp;&esp;舒清晚的手轻拿茶杯盖,压住茶水。腕间的一只玉镯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微晃动。
&esp;&esp;台上唱到了“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esp;&esp;字字句句,深切入骨。
&esp;&esp;她微微敛眸,秋水般的眸中有些微出神。
&esp;&esp;时间渐晚,舒清晚也起了想要回去的心思。
&esp;&esp;而虞杳杳在等的人,还没有丝毫动静。
&esp;&esp;虞杳杳咬住唇。她不甘心,眼看着走过这么多年的一对就这样分道而行。
&esp;&esp;在她眼里,他们本应就这样继续走下去,走进婚姻。
&esp;&esp;舒清晚的手指上戴的戒指,当时她还帮着容隐做过参谋。
&esp;&esp;它看起来像是婚戒,也像是简单纯粹的装饰品。戴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契合又漂亮。
&esp;&esp;不该就这样结束的。
&esp;&esp;虞杳杳艰难地留着人,压根没提要结束的事儿,戏唱完了,让台上照着原样再来上一遍。
&esp;&esp;魏树:“……”
&esp;&esp;连他都快看不过去她生硬的强留了。
&esp;&esp;好在,这时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esp;&esp;舒清晚落在手边桌上的指尖轻顿,后背微僵。
&esp;&esp;而虞杳杳的眼里终于绽放出亮光,眼巴巴看向门外。
&esp;&esp;从外面走进的人披着深浓夜色而至,缓步迈入明亮灯火之中,身上还裹挟着风霜凉意。
&esp;&esp;他在舒清晚身旁的位置很熟稔地落座,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张红木小桌。
&esp;&esp;戏照常在唱,未有丝毫中断。
&esp;&esp;他们时隔数日未见。
&esp;&esp;回北城以后,她还没有见过他。
&esp;&esp;她微垂落眼,又重新看向台上,看着水袖轻舞。
&esp;&esp;安静地和他坐在一起听了半晌的戏。
&esp;&esp;直到这一出戏即将落幕,舒清晚方才偏眸。
&esp;&esp;眼前的男
&esp;&esp;人,外相条件自然过分优越。只是瞳色有些淡,自带的冷意疏离。
&esp;&esp;身上的矜贵不减。
&esp;&esp;当初她中了蛊一样的喜欢,再冷也无所谓。
&esp;&esp;而她也从未离他那样近过。
&esp;&esp;她看着便像是江南那一带的姑娘,染着水雾般的柔和。
&esp;&esp;刚认识的时候,虞杳杳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还纳闷容隐是从哪里拐来的这么软的姑娘。
&esp;&esp;容隐抬起眼看向她,目光有些寂灭的沉静。
&esp;&esp;“明天的飞机?”
&esp;&esp;虞杳杳说她软,他不以为然。这姑娘只是看起来软,实际会比谁都决绝。
&esp;&esp;“嗯,明天下午。”
&esp;&esp;些微上挑的眼眸敛下,他道:“东西可以搬回去放着。柏悦苑的房过给你。”
&esp;&esp;他之前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拿走。
&esp;&esp;她跟他一场,他不至于让她什么都落不下。
&esp;&esp;她的根基很浅,有一套房也能更容易立身。
&esp;&esp;那里的房子,多少人望之不得。如果不是跟他有牵连,她可能一辈子碰不上,也可能要用上十几年、几十年才能迈进去。
&esp;&esp;可他一开口,说给便给了,那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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