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出那阴暗的大厅,飞奔下楼。狭窄的楼梯外头,是方才那个小便场,小便场旁有几间屋子,每间屋子的门窗都紧闭着。知道自己仓皇奔逃无助于事,她强迫自己停下奔跑的脚步,挺直了胸膛,镇定的走过广场,才看到那座城门,早被人关上。可恶。这城堡有着厚实的城墙,城门是一座巨大的开合式吊桥,虽然它还是放下的,但城门内外尚有两座巨大的吊闸铁门,外头的那吊闸是开着的,但里面这个已经关上。黑铁闸门上安装了铁链,那铁制的绞链穿过大门上方石墙里的铁眼圈,再连接到地上一座绞盘轮轴上,若要开门,需要旋转那绞盘,将铁链收卷,来升降开门。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那不可能靠她自己打开,但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试。她握住了那绞盘,但那绞盘太重,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移动它分毫,她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她身后那些门窗里偷看着她,教她冷汗直冒,颈后寒毛根根耸立。这太蠢了,她打不开这扇门,而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她是个没用的家伙,然后他们就会冲出来,猎杀她这位半点巫术也不会的女巫。她急得满头大汗,不敢回头,生怕会看见有人已经推开了门。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旁冒了出来,替她转动了绞盘。她吓得往旁跳开,回头才看见是那个洗劫她的绑匪领主,她惊讶万分的看着他轻松的扳着那沉重的绞盘,喀啦喀啦的替她开了门,然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转身走开。虽然仍搞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放她一马,但这种狗屎运可不是天天都有。不再多想,她紧抓着裙摆,匆匆走进那厚实又阴暗的城门通道,几乎是有些小跑步的来到城堡外面,然后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小山谷里。这座城堡盖在山谷里的山岩上,周围有着溪水环绕,形成天然的护城河,要出去还得越过一座石桥,靠近城堡这儿的开合式吊桥,在放下时,刚好衔接了外面的石桥,若有敌人来袭,城里的人只要把吊桥拉起,就是第三重城门。她喘着气,跑过那座开合式吊桥后,才终于慢下了脚步,举步想再走,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站在那内庭广场里,背对着她,仰头看着他自己的城堡,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灰衣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靠近他,拉了拉他的裤脚。他低头看去,对着那小女孩拧眉竖目。但那小女孩一点也不怕他,只是朝他伸出了双手。他瞪着那孩子,半晌。然后让她万分惊讶的,他弯腰将那矮小肮脏的孩子抱起,动作一点也不粗鲁。可恶,她不应该回头的。这男人洗劫了她,还不由分说的将她绑架回来,这些人的死活真的不关她的事——但他放她走了。而且,该死的,她想她知道这男人为什么会绑架她。这地方在闹瘟疫,所以他才问她懂不懂如何治疗那该死的疾病。这不关她的事。她强迫自己转头,有些生气的踏上石桥。这些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帮助他们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瞧瞧去年她一时心软的后果!一个迷路的小男孩,她好心收留他,照顾他,结果他好了之后跑回家,却告诉别人她做了什么,她明明一再吓唬过他了,但那孩子就是关不住他的大嘴巴,害得她现在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办法继续在那小屋里安居。可恶!天知道那家伙是如何穿越迷雾的,但他显然找到了方法,而她再也不可能在那屋子里还感觉安全。那孩子是个麻烦,就像这个男人是个麻烦,她不可能帮他解决瘟疫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帮了,那些人只会更加觉得她是个女巫。她不是!她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女巫,她也确实知道森林外面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去年那孩子多少和她说了一些。但那不是她的问题。
她没有制造大雨、没有造成饥荒、没有四处散播瘟疫、没有到处对人下咒!事情会变成这样,又不是她的错——可即便如此告诉自己,她依然在石桥的尽头停了下来。虽然刚才忙着逃命,只是短短一瞥,但她清楚看见那城堡里的情况有多糟,就像其他她所见过大部分的城堡和村庄一样,那地方一片脏乱,鸡屎马粪在地上随处可见,除了他之外,她匆匆看到的每一个人都瘦到只剩皮包骨,蚊虫蟑螂到处乱飞乱爬,地上满是积水、臭气冲天。那里根本是疾病与瘟疫的温床,就算她不是女巫,没有能预知未来的水晶球,也能铁口直断那城堡里的人,不用多久就会全数染病,死去大半,就算没死,也会在接下来几个月饿死。更让她气恼的,是她知道,那小男孩根本不是迷路,那孩子以为他是迷路,可她知道不是,他是被大人带到森林里丢弃的。而她比谁都还要清楚,那孩子只是冰山一角。那男人会洗劫她,是因为他虽然有一座城堡,但饥荒和瘟疫,早让他穷得掏不出铜板来,他无计可施了,所以才会在听说那孩子的事情之后,跑来绑架她。那家伙根本走投无路了。噢,真是天杀的,她一定会后悔的!她暗暗咒骂一声,却还是握紧了拳头,转过身,大踏步的重新踏上石桥,走上吊桥,穿过城门。她还没进城,他就已经因为人们的再次骚动,转过了身。她在勇气消失之前,大踏步一路走到他面前,直视着那高大凶恶的家伙,即便一手抱着那个有些肮脏的小女孩,他看起来还是有点恐怖,在自己开始后悔之前,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我不是女巫,不懂得巫术,不会治疗瘟疫,但我知道该怎么照顾病患,防止情况恶化扩散,如果你愿意保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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