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韩歌说,他的房间由程雅风日常打扫,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一眼望去非常整洁干净。
“你还有什么发现?”
“有!”韩歌站在办公桌前,招手让他过来。“六月一日是儿童节,那天工作人员准备了很多精美的小贺卡,也顺便给我了一张。我当时看了两眼,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就顺手夹在书里了。”
商玉痕走近桌前,接过贺卡。只见一张白色压花底纹上画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双手抬起,似乎正在放飞一只蝴蝶,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贺卡在他手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他下意识地倾斜了一下角度,发现图片在不同的光照下会发生变化,下一刻红衣女子在小船上坐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怀里竟然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小船停在水中,边上长着高高的芦苇。
韩歌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看这两幅画,母亲和孩子画的都很唯美是不是。”
商玉痕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韩歌道:“画真的很美,可是我看过之后,除了感觉到美,还觉得心里很烦躁,很压抑。”
“为什么?”
韩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因为我很恨我妈。”
大楼的长廊静悄悄的,又安静又冰冷。商玉痕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着,门开了,韩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s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卫思域。
韩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地对商玉痕道:“我去楼下等你。”便兀自朝楼梯口走去。
卫思域今年五十来岁,微胖,圆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相十分和蔼。她是心理健康服务中心的主任老师,和申丞?s?市公安局西城分局里长年合作,与商玉痕是老熟人。
昨晚十点多商玉痕回到锦隆苑,进了屋,韩歌见到他后第一句话是: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让他非常意外。
“他很年轻,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商警官,我们进行心理辅导最怕的就是一种情况,来访者心理上很排斥,不愿意与我们进行正常沟通。有些人是胆怯,不愿意将真正的自己暴露出来;有些人则是非常固执任性,坚信别人不可能理解自己,面对问题,总是采取一种反问式的回答来作为应答。这种情况,比较麻烦。”
“他从小就这样,因为身份比较特殊的原因,身边的人要么躲着他不和他接触,要么就是敬畏他,一味的顺从他。”商玉痕轻叹一声,又道:“他的确不容易相信他人,可是一旦认定某人值得信任,又会变得很依赖对方。因为好面子,嘴上还不愿意承认,所以慢慢地形成了一种傲娇任性的性格。”
卫思域点点头:“我理解。对于他的身世我多少了解了一些。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唯一的兄长和他年纪差很大,都说三岁就有代沟,何况他们这种相差了二十多岁的。”
商玉痕想了想,道:“卫老师,你觉得他反复梦到的那个噩梦,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卫思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梦境内容与心理状态到底有多大的联系,是个可以探讨的问题,学术界并没有定论。有些迷信思想会认为梦见小孩不吉利,意味着会遇到小人,事业不顺;但也有些看法认为,梦见女人和小孩的互动,其实是一些人际关系的需求,比如期望他人的爱和关心等。我个人比较偏向这种解释,但还是希望他能有更多的配合,以便我可以更准确地了解他。”
辞别卫思域, 商玉痕 下了楼,老远见韩歌站在一楼大门口的花坛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聊天。距离太远,他听不清聊天内容,但两人都面露微笑,显然谈话很愉快。
商玉痕发现,这个女子就是那天在货梯间见到的和韩歌助理小佟聊天的女子。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人名:程雅风。
他向二人走了过去,只听韩歌笑道:“确实好喝,谢谢风姐了。现在茶叶都很贵,我总是白喝你的,那怎么成。”
女子也笑道:“那就先欠着啦,说不定哪天我还需要小韩总帮忙呢,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喽。”
韩歌见商玉痕走近,便对她道:“风姐,我给你介绍下。他是我哥,商玉痕,西城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你不要看他年轻,这么多年来,他手中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商玉痕受不得人吹捧,只得尴尬一笑。程雅风转过头来,两眼发愣地看着商玉痕,似乎想给他一个微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似乎很吃惊,但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描述的紧张不安。
商玉痕看在眼中,心里有点费解。不过考虑到有些人突然见到警察后多少有点拘谨,倒也正常,于是也没往心里去,笑着向她点头:“你好,程小姐。”
程雅风飞快地看了韩歌一眼,又向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商警官一看就与众不同,气度不凡,我怎么会小看呢。”
商玉痕笑道:“他一向喜欢夸张。”
程雅风笑了起来,又看了韩歌一眼,适才那种僵硬的表情变得缓和很多,笑容也变得温柔自然了。
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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