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商玉痕才渐渐地发现,韩重可能真的想要自己陪他一起死,至于怎么个死法,他好像真的不太在意。
所以,求他开门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他沉沉地睡去,伤口一直作痛,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听到韩重和他说话,但自己却仿佛鬼压身一般,根本动弹不得,也张不开嘴。
再次清醒过来时,商玉痕有点吃惊。因为韩重挪了位置,就坐在自己身旁,同样靠着墙,微微低头,手里把玩着那把匕首,若有所思。
见他醒来,韩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依旧没说话,商玉痕感觉自己的胸腔处痛得更加厉害了,他下意识地就去看韩重的伤口,发现血倒是止住了,但伤口处皮肉外翻又红又肿,显然是发炎了。
“有药吗?”他低声问:“消炎镇痛的,有没有。”
“没有。”
很冷漠的口气做应答,空气仿佛在两个人之间凝固住了,只有匕首呼啦啦地在韩重手指间旋转。
许久之后,商玉痕道:“对不起。重哥。”
韩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诧异地瞟了他一眼。
“你跟我道的是哪门子歉?”
“我不想杀你的。”
他挑着眉,轻轻一声嗤笑:“关于这一点我没怀疑过。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他好奇的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商玉痕:“我真的很好奇,你当警察这么多年,杀过人没有?击毙歹徒的那种。”
商玉痕缓缓摇头:“没有,我不是狙击手,我的枪法在整个警校算起来,都只是中等。我并不喜欢枪,只要上边没要求,我都不会带。”
他低声道:“无论是谁,他的性命不该由我来终结。”
韩重嗤笑道:“妇人之仁!”
商玉痕低声道:“嗯,你说的对。”
他如此应答,反而让韩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他自己突然蹦出一句话。一句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的话。
“玉痕,我没杀苏月。我虽然很恨她,可并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是爱她的。”
这话说得又肉麻又恶心,这实在不像是他这样骄傲蛮横到不可一世的中年男人该说的话。他应该说,凡是得罪自己的蠢女人都该去死,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不是吗!可是他?s?一张嘴,居然说,我还是爱她的。
他随即想到商玉痕曾经愤愤地说自己根本不配说爱,陡然间开始后悔自己这样说话。不过商玉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的表情,反而认真地点点头。
“重哥,我相信你。我想了这么久,我现在相信你了。”
他伸出手来,按住韩重的手腕。韩重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的脸。
“我能感觉到你对韩歌的关心。你对他又爱又恨,但凡你的恨意超过了爱,你就不会让他活到这么大,或者你可以将他永远地丢在邬家,不闻不问。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就是高抬贵手了。可是当你稍微在申丞立稳脚跟后,立即就把他接到了身边。你的性格对他做不到低声细语的关怀,但你一直在背后默默无声的照顾他,连他爱吃什么口味都一清二楚。其实韩重,你骨子里是个好人。”
墙上的时针又转了两个圈,时间从白天到夜晚,又再度回到白天。
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商玉痕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变成了一块毫无作用的物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过去了这么久,难道没有人找你吗?”
韩重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没有回答。商玉痕又道:“除了你,还有没有人知道这间地下室?”
“有。”
商玉痕心中一喜,忙道:“是谁?”
“当年建造这座地下室的工人。”韩重嘴角扬起疑似笑意:“不过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商玉痕心中的希望被他瞬间浇灭,不由地哀叹一声。
如此又过去了一天。
他再次踱步到卫生间,两只脚虚浮地挪动着,使不出什么力气来。眼前一阵阵地发晕,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他强迫自己站在水池前,用冷水擦脸。水池前没有镜子,他隐约记得韩重用刀子划过自己的脸,但此刻摸着并没有任何痛感。
他开始怀疑自己饿得产生了幻觉。他们两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了。
他悲哀地抬起眼向卫生间的透气窗看去。因为无事可做,他就这样梗着脖子呆呆地向外望着,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小时,回过神来想转头时,发现脖子仿佛被锈住一般僵硬。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外边多了两双鞋。一双是白色平板鞋,一双是耀眼的大红色跑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让他立即冲上去抓住了铁栏杆。
透气窗的高度比地面高出约莫七八厘米。穿白色平板鞋的人站在前边,商玉痕听得清楚,他心急火燎的声音道:“韩歌!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三天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总是提示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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