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向是一根筋,对人不立防备,以至于整整五年,才见端倪。
&esp;&esp;「你们觉得少夫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竟贪恋富贵到不惜性命的地步吗?」
&esp;&esp;「这难说啊!身为人母,说不定是为了女儿着想才隐忍不发。这大宅院里的家庭和谐啊!都是假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管好自己的嘴巴,省得大难临头。」
&esp;&esp;那时凌馨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所有的侍女都认为她睡死过去,一不小心就把私底间话传入她的耳中。
&esp;&esp;的确,她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入吕家后的大病小病不断,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esp;&esp;她要嫁来之前,曾有人劝过她。这吕生死过三四任妻子,怕不是剋妻吧?
&esp;&esp;可凌馨执意要嫁,为的不是吕家金山银山,只为了那个分明只见了她一眼,却天天为她等在岸边的那个痴心人,嫁给吕生是嫁给了爱情,所以她才如此奋不顾身。
&esp;&esp;终究是错付了。
&esp;&esp;吕家世代是调香师,製作香料,知道哪些味道掺在一起最好,也知道哪些东西放在一块能害人性命。
&esp;&esp;吕生的母亲,她的婆婆,是调香师箇中翘楚。穷其一生,製香、作药,将每种素材效用写入宝典,欲传之千秋万代。
&esp;&esp;总是慈祥对她笑的婆婆,凌馨还不愿相信是她下的毒手,直到有一天亲眼瞧见婆婆在她饭菜中添料。
&esp;&esp;她不得不信……不得不信……
&esp;&esp;在偌大的宅院中,她唯一能求助的对象就是吕生。
&esp;&esp;「我娘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不相信,还带着戏謔的神情。
&esp;&esp;她命悬一线的求救,却被心爱的人一句笑语带过。
&esp;&esp;她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份爱如此致命。
&esp;&esp;凌馨不是吞忍的个性,既然吕生不肯信,就让事实摆在他的眼前。
&esp;&esp;设了个局,让婆婆露出了真面目,可在这日月昭昭,一翻两瞪眼的铁证之下,婆婆也没想过要脱罪。
&esp;&esp;「儿啊!这都是为了咱家的宝典。」婆婆这样说。
&esp;&esp;神农氏为了百姓尝百草,吕家的媳妇为了眾生试百药又有何罪呢?
&esp;&esp;吕生软了神情,好像是被说服了。
&esp;&esp;就在那时,凌馨才发现心死是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的。
&esp;&esp;初见那一眼,出嫁那一刻,欢天喜地用笑声迎来女儿哭声的那一瞬。曾经深信的一切层层凋敝,成了一处断垣残壁。
&esp;&esp;凌馨必须带女儿走,因为她知道这一家子就算知道是错的,也没打算要停手。
&esp;&esp;不告而别是不好的,凌馨也想过把离别的话好好地说、郑重地说。
&esp;&esp;可换来的却是吕生寻死觅活,还拉了女儿来当人质。
&esp;&esp;沛儿小小年纪,就看透了至亲的人变成怪物的模样,只怕往后对她心灵也有影响。
&esp;&esp;「娘亲,您没有错。趁他们不注意,我跟您走。」
&esp;&esp;成熟的孩子啊!若没有沛儿的贴心安慰,她怎么还有勇气迈向未来的每一步。
&esp;&esp;凌馨睁开眼时,虽然满身冷汗心有馀悸,但内心还是暖的。
&esp;&esp;抚着女儿熟睡的脸庞,对过往的一切还是充满感恩的。若非走过这么一遭,怎么能生下那么贴心的小棉袄呢?
&esp;&esp;离开被窝,替女儿将棉被盖好,天要亮了,她该出门干活了。
&esp;&esp;不忍将她吵醒,于是凌馨轻手轻脚的悄悄关上了门。
&esp;&esp;门轻轻闔上的那一刻,凌馨反常的多看了几眼,可却不知为何这样做。
&esp;&esp;难道是突然感叹孩子长的极快,一个不留神就抽高了?
&esp;&esp;她记得不久前沛儿才到她的大腿,现在都快到胸前了。
&esp;&esp;那不就跟竹笋一样,竹笋也是长的很快的,她幼年时期曾经坐在竹笋面前一天就看着它生长,这随随便便一天下来就可以长到一个孩子的身高。
&esp;&esp;这样说来好久没吃竹笋了,不知道多少隻鱼能换来几根竹笋,不如晚上就煮竹笋汤喝吧!
&esp;&esp;凌馨一边笑着一边决定了今晚的菜色。
&esp;&esp;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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