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丫头胳膊下走了。苏嬷嬷替主子安抚了新人几句。打一棒子要给个甜枣,还得彰显彰显主子仁义。
不管新人听了心中作何想,话交代到了,她便也功成身退。
四个新人,三个人的住处都没变,就温氏的住处做了调整。从原本的绣心阁搬去了北边儿一个院子。每人身边多了个丫头,说是主子赏赐的。
王姝领着丫鬟,这才发现刘氏跟她一路。
两人来的时候没碰上,走的时候倒是一道走。
刘氏是个小圆脸,细眉薄唇,肤色极白。腰肢不盈一握,胸前却是高耸的。面容不是几人中最美,但通身柔弱的气质十分惹眼。眉眼一抬,那双眸子如汪着一池春水,欲语还休的姿态极为惹人怜爱。
王姝感受到目光,抬头才发现刘氏在看她。
见被王姝抓住,她仿佛受惊的鸟雀一般低下头。冲王姝怯怯地笑。
王姝扯了扯嘴角,天这么晒,她也没心思攀谈。稍稍点了点头,便随着嬷嬷转头走了。身后的目光追随着跟出去好远,直到王姝进了屋子,还能感受到刘氏在看她。
刘氏是县令刘仁的庶长女,是刘仁的妾室所生。一个家族的妾室若非真受宠,是决计不会有机会生下庶长女的。刘氏能出世且养得如此金贵,在家受的宠爱自然不会少。她有这个宠,按理说在当地寻个寒门贵子当正头娘子轻而易举,又何至于进萧宅做妾?
盖因她比其他人多知晓些内情。来博富贵了!
一年前,萧宅要在临安县修缮置办时,她就听父亲提过。这个宅子的主人不一般,是天家贵人。无论这家人在当地做什么事,都不能置喙。
彼时刘氏听了,搁在心里琢磨了几夜,由此便惦记上了。只不过亲爹有意将她说给一家富商长子为妻,才没敢提。后来那富商长子听说在外行商出了点事儿,两人的婚事作罢。兼之萧宅有在本地纳妾之意,她才主动提议要进萧宅。
再来,主子爷是龙子凤孙,真正的天之骄子。即便沉溺佛法,不问世事。以她七品县令庶女的身份,若不是凑巧碰上,约莫给主子爷暖床的资格都没有的。刘氏悄悄捏紧了手,心中暗暗发誓。必定要抓着这个好时机,成为人上人。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知,只有刘氏还知晓一桩非常私密的事儿。
今儿虽说纳四个入府,真正会留下来的只有一两个。若是不得主子欢心,指不定就会被撇下。一两个缺儿她们四个人争,当真是紧俏的很。
那个郑氏不必说,说得好听是耕读之家。其实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罢了,不值一提。温氏家里听着也富庶,但外人不晓得,刘氏心里却清楚。马商确实有钱,可却比不得清河首富王家。
那个王姝,才是她最大的对手。
皱了皱眉头,王姝搞不清这些女人心里在盘算什么。在思仪院耽搁这一会儿,回来已经是申时三刻。日头虽还早,但瞧着这情况,袁嬷嬷今儿是不会再找她们了。
下人们伺候了王姝梳洗,王姝便去睡下了。古时候赶路真是一种酷刑,马车颠得能叫人散了骨头。
一觉睡醒,天已经漆黑。四下里已经掌了灯。
窗外的灌木中,虫鸣四起,蛙声一片。
芍药听着卧房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看。见王姝睁眼了,忙去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王姝咕噜咕噜喝下去,芍药又去倒了一杯。
连着三杯喝下肚,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压下去。抬头看了眼窗外,芍药轻声道了时辰。取了衣裳过来,服侍着王姝穿戴。
等她收拾妥当起来,外间儿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吃食。
不得不说,王姝能吃这事儿有些惊到姜嬷嬷。姜嬷嬷也算是府里伺候的老人了,跟过的主子不在少数。各个都跟鸟雀似的,小半盏饭都吃不下去。这新主子倒是能吃,一顿能吃几个人的饭量。姜嬷嬷一面心道能吃是福,能吃身子骨才康健,一面又说起了府里的事儿。
下午太匆忙了,许多事情来不及跟王姝细说。这会儿不细说不成,若是思仪院那位再做一回主,府上没个能主事的管一管,出了什么事,怕是要不能给主子爷交代。
也是听姜嬷嬷说起,王姝才知下午见的那位并不是正妻。只是个出身名门的侧室罢了。
这般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毕竟这事儿本就是明摆着的。早知晓比晚知晓好,省得将来正主儿过来了,不知轻重冲撞了。姜嬷嬷于是将内情娓娓道来。
原来给疯子纳妾的是疯子的正妻,正妻人在凉州鞭长莫及,怕疯子没人伺候,只能从本地选了好人家的姑娘替她伺候。
“如今这边的府邸虽说只有思仪院那一位主子在,真正管着中馈的,却是主子爷身边伺候的袁嬷嬷。”姜嬷嬷提这人已经提了一天了,王姝还不知晓她是何许人也。
“袁嬷嬷是主子爷的奶嬷嬷,在主子爷身边伺候多年,地位等闲不一般。就算是凉州那位过来了,也得尊她一声袁嬷嬷。”
“嬷嬷性子十分严厉,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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