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处的距离:“姝儿?王家出什么事了?”
“嗯?”王姝从账簿中抬起头,“爷为何这么问?”
“那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这么问,王姝立即就知道他感受到她的疏离了。垂下眼帘,王姝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懂。说出来,或许萧衍行只觉得她老调重弹,无病呻吟,无事生非。
“没,”王姝沾了沾墨水,“我只是在琢磨,是否该将江南织造局倒卖皇家丝织物的事情捅出来。”
要想吕黎出手,江南这边不能没动静。
萧衍行一双幽沉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灯火下神情冷淡的王姝。
许久,王姝都没有似往常那般抬头与他对视,他心里不禁咚地一声沉下去。事实上,方才开口的询问,已经是萧衍行在低头。王姝没有顺着他的台阶下来,萧衍行便也没再继续问。
他敛了敛神色,夜里没有留宿,转身离开了。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王姝才从纸张中抬起头。
她抿着唇,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王姝不是个迟钝的人,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喜欢萧衍行的,很喜欢。但是比起喜欢萧衍行放弃自由,她更在乎自己的人生。人的一辈子很长,爱情很短暂。人心易变,顾斐是第一次,她输得很惨。而她这辈子,不会赌第二次。
萧衍行离开了王家,并没有回萧宅,而是去到了临安县郊区村落的一户农家。
马车才到门口,农户的大门就从里打开。
院子里头一个年轻的妇人提着灯笼,满眼含泪的看着踏着风雪走进来的俊美公子。雪被风刮得仿佛肆虐的沙尘,月色却格外皎洁。那站在院子里的妇人抹了抹眼泪,在俊美公子的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她嗓子里含着一股沙哑,哽咽道:“表哥……”
萧衍行缓缓地掀开挡住了眼睛的狐裘兜帽,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颔了颔首:“回来就好。”
“你现在这地方住下, 有事跟张妈妈说。”
萧衍行的亲人不是很多,年少时母后便因病去世。父亲的憎恶和漠视,让他对所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毫无亲情可言。唯一还算亲近的, 大约是韩家人。不过萧衍行厌女之症由来已久,跟表姊妹接触甚少。此时这是大舅舅留下的唯一子嗣,萧衍行也亲近不起来。
韩啸风多少听张妈妈提过萧衍行的忌讳。哪怕心中有亲近之意, 也生生遏制住。没有靠得太近。
“嗯,多谢表哥。”
韩家女眷长相上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此时眼前的女子一双韩家人独有的狭长凤眸, 高鼻梁,红嘴唇。高挑的身形与笔直的腰杆, 兼之偏瘦, 显得更加的修长。从面相上看,与萧衍行印象中的母后有几分相像,似乎天生就带着一份骨子里的孤高和疏离。
萧衍行深夜过来一趟, 主要是看一眼这个表妹。既然她没事, 他便也没有久留。至于韩啸风在夫家遭遇的种种,自有人会查清楚细节禀告给他。
“夜深了, 你歇息吧。”萧衍行丢下一句话, 又返回了马车上。
马车趁着风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韩啸风目送着马车的背影远去, 抹了脸上的泪水, 转身进了屋。
张妈妈抓着厚厚的狐裘快步走过来, 披到她的肩上,满眼的心疼:“姑娘, 进屋去吧。外头太冷了。你的身体还没好透,可千万被冻着伤寒……”
韩啸风嗯了一声, 朝天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蓦地轻轻笑了一声。
张妈妈看她这般模样,眼泪就止不住,恨不得拿把刀去把那姓邹的一家全给宰了。当初求娶孙姑娘时说的信誓旦旦,结果蔫着使坏,为了个贱皮子妾室差点害死孙姑娘。若非主子爷出手及时,韩家最后一个人怕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邹家的后院。
“欺辱韩家无人,殿下早晚会叫他们付出代价!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张妈妈一边替她擦拭着身体一边看着她身上不堪入目的伤痕,心里憋的这口气就怎么都咽不下去!
韩啸风靠在浴桶边闭着眼睛假寐,神情十分平静。
无论张妈妈怎么辱骂邹家,她都仿佛在听别人的事。对于邹辰彦,她既无爱也无恨。身上遭遇的那些凌辱,于她来说不过皮肉伤。离开了那个地方重新回到长大的西北,她更多的是感慨,有朝一日还能重返家乡。虽然父母祖父祖母都已经不在,但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表兄在。
“妈妈,我没事,”韩啸风勾着嘴角,伸手感受指缝之间寒冷的北风。自从她远嫁南方,便再也没感受过如此凛冽的寒风。如今竟然有些怀念,“如今正好,正好。”
张妈妈看她这般更心疼了。
韩家的女儿从来都是骨头比命还硬,疼了不会哭,受伤了不会喊。嫁了夫婿,没有一个得到好结果的。先皇后这般,孙姑娘也这般。可明明韩家的女儿论样貌、家世、才学,根本不输旁的女子什么,就是不得男子爱重。
“唉……”张妈妈越想越难过,“姑娘好好地睡一觉,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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