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遇到未曾想到的变化,白文静惊呼出声。
然而再一次定下神来的时候,身旁看到的却是那名年轻的张家修士,已然以他的遁光取代了自己的遁光,此时此刻正在带着自己疾飞激射向西北方向处。
“周剑雄他们?”
“都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去斩杀黑水山的妖兽,大概明日天亮之前就能回来。当然,前提是我们赢了,而不是已经死在那里。”
之所以在沛山白家盘桓耽误半日,就是因为张烈判断那些袭击白家的修士,应该很快会再次前来,那么与其自己去找他们,不如等他们送上门来。
对于损失了大量精锐的沛山白家来说,黑水山妖兽是麻烦,这些他们无法抵挡的散修盗贼同样也是麻烦,张家作为他们的主家只能选择一并诛除,不可能解决一个然后放任另一个把白家给灭掉,那对赤阳谷张家的威信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待那道赤红色的剑光,卷着自家唯一的筑基境修士远远地飞遁离去之后。
一个时辰之后,白家残余修士方才小心翼翼地在白家家主白鸿举的带领下,来到这片竹林。
对于自家家主的过分小心,白家上上下下是有许多修士心生不满的,觉得这个老家伙远远比不上主母,可是沛山白家现在唯一的筑基修士,是这个老家伙的孙女,因此即便有不满也得忍着,除非想要被逐出家族,成为无依无靠的底层散修。
“呕,呕。”
“呕,呕呕……”
不只是一两个人而已,当白家的修士来到刚刚那处经过厮杀的林间的时候,有小半白家人都忍受不住呕吐起来。
入目所见尽是鲜血,尽是尸骸,乃至于一座由苍白人头垒起的小小京观,最上方的那一颗便是周剑雄的头颅。
四周的许多族人都吐得不成了,他们中不是没有人斗过剑、杀过人,但是他们此生都未曾见过这样的情境,这样的残酷。
“生杀予夺,威福自用,我观凡人史书,就知道世间开国之主几乎无一不是这样的性情,登于高位者,心志必坚手段必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在修道这条路上走不远,因为我的心不够硬,更不够狠。若是安分守己还可以享受余年,若是认不出自己能力的上限,那么什么时候死就是听凭天意了。”
“老婆子她一辈子要强,却是不懂这个道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对谁错。”
站立在自己那些吐得不成的族人之间,白鸿举白家老爷子却半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至少在心境修为上,这位老爷子要比他四周同族这些年轻人,强出太多了。
“老爷,这里这个样子,我们要不要收拾一下?”在这个时候,一名状态相对比较好的忠仆上前,这样问道。
“收拾什么?张家的上修辛苦手脚刻意给我们做出个样子来,你要收拾什么?走。”
“另外,今天晚上把蔡家那个小姑娘送到我房里来。”
“是的,老爷。”
最近的白家数代嫡系传人,除了一个白文静以外,竟是连一个拥有稍稍过得去的灵根的人都没有。
对于修仙家族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孝了。
持着拐杖转身走出竹林,夜色渐渐将老人的背影吞没。
……
与此同时,一道赤红的遁光。
在黑水山附近缓缓降下,红光消散从中显露出一名男子、一位女冠两道身形。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落下?”白文静有些不理解地这样问道。
然而张烈注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对她说什么。只是有些诧异于,一名筑基境修士历事之少。
“从这里开始,不准再使用遁光。收敛法力,我不让你出手不准出手。”
考虑到自己离开之后,沛山白家还是要由这唯一的筑基境修士支撑,张烈还是开始从细节处教她。
白家主母之所以敢自己带着一些白家精锐,闯入黑水山。
是因为通常智慧强大的妖兽,不会太过靠近人类聚居地,在妖兽的观念当中,人类也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群居妖兽,远离对方的聚居地,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现。
另外,沛山白家的寨子里有凡人去过黑水山,然后活着逃回来了,虽然疯了,但是这侧面说明在黑水山盘踞的妖兽等级应该并不太高,否则应该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回来才对。
常理推断,盘踞黑水山的妖兽有二到三阶就到顶了,白家一众精锐修士就算斗不赢,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修士,全身而退也并不困难。
可是上述的这些都是通常来说,常理推断,白家主母他们明显是遇到超乎常理的麻烦了,才会一个人都未能逃回来。
因此张烈方才在黑水山附近降下遁光,带着白文静以陆地神行术继续前进。
因为如果现在盘踞在黑水山的妖兽,是一头五阶、六阶甚至是七阶的妖兽的话,作为修士基本上谁去谁死,伪装成凡人可能对方觉得不够塞牙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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