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项庄在楚国灭亡前,也没少跟家中人去参加宴饮,也记得一些饮宴规矩,便轻声道:“叔父,吾家过去拜访别人,不都是持羔么?”
&esp;&esp;项梁苦笑:“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庶人执骛,工商执鸡。吾家如今已不是上柱国,也不是上执圭了,只是普通的黔首!”
&esp;&esp;“黔首……”项庄垂下头,在下相时,他堂兄项籍每每念到这个词,都会大发雷霆,说这是奴隶的意思。
&esp;&esp;当时他还感触不深,入关中后,才明白这其中的屈辱意味。
&esp;&esp;叔父教他们背过《离骚》,项氏也是芈姓子孙,帝高阳之苗裔,身上流淌着祝融血脉,在楚国时是人人都得敬重的世卿,入秦后,却只是区区黔首……
&esp;&esp;他们的社会地位,甚至不如那些身无冠带,在地里刨食的普通秦人农夫!
&esp;&esp;项梁只没告诉项庄,这风干的青首腹中,还藏了整整一斤黄金!
&esp;&esp;拜访的尊者家在一个里闾中,里监门看到他们楚服装束,立刻警惕起来,吆喝着叔侄二人出示验传,说明来这的缘由,并在木牍上登记,才放他们入内。
&esp;&esp;据说在秦国,每个里闾都如此严格,但项梁却以为不然,秦人正沉醉在一统天下的胜利中,享受着从六国掠夺的财物,已经日益松懈了,过去无隙可乘的地方,而今却能插进一根针……
&esp;&esp;到了一户高门大院的后门处,项梁整肃衣冠,亲自上前敲门,很快门打开,一个皂衣仆役探出头来见是项梁,露出了笑,待门大开后,又看到后面跟着的项庄,不由骂道:“自己来就是了,还带个孺子作甚!”
&esp;&esp;项梁倒是能屈能伸,笑道:“带他来长长见识。”同时手里将一小袋钱塞到仆役手心。
&esp;&esp;仆役掂量后复又笑道:“快些进来,勿要作声。”
&esp;&esp;项庄虽未做声,却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户人家也太无礼了,在楚国,主人是要亲自到正门迎客的……
&esp;&esp;他不知道,项梁初次来访时,竟被冷落了一个时辰,这次钱花的足,仆役直接将他们引到了书房。
&esp;&esp;一位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浓妆艳抹,穿着贵族的朱红之服,坐在案几后,与面容姣好的家宰谈笑,举止亲昵……
&esp;&esp;“隗夫人!”项梁满脸堆笑,请仆役将沉甸甸的青首野鸭代为转交,他则拉着项庄拜倒在门边。
&esp;&esp;“是项君来啦。”
&esp;&esp;中年妇人将手从家宰手中缩了回来,整了整衣襟,见是项梁,眼睛则又扫向家宰。
&esp;&esp;家宰略一掂量青首野鸭,知道里面有够分量的黄金,朝女主人点了点头。
&esp;&esp;妇人这才露出了笑,让仆役看座,欠身行礼道:“项君于亡夫有恩,何必如此客套?”
&esp;&esp;这妇人被称之为“隗夫人”,乃是秦右丞相隗状庶子隗咎之妻。
&esp;&esp;隗状是楚人,早年孤身入秦,子、媳留在楚国,混得十分凄惨。项梁是个喜好轻侠,广交朋友的人,没少接济隗咎,让他做自己的门客,隗夫人才能顿顿有鱼有肉。
&esp;&esp;数年前隗状发迹,代替昌平君任右丞相,隗咎便带着妻子入秦享受富贵,结果发病死在咸阳,隗状丧子后,倒是没亏待寡居的儿媳,给她在栎阳置办也大宅,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esp;&esp;隗夫人是个会经营的女人,很快就成了栎阳没人敢惹的贵妇人,还常有人来向她打听朝廷新闻,人事任免……
&esp;&esp;二人多年没有联络,再相见时,主客之势已经反过来了。
&esp;&esp;项梁没有不平,他家能落户栎阳,也多亏了隗夫人帮忙。
&esp;&esp;隗夫人则看着项庄道:“这是汝子?”
&esp;&esp;“是吾侄。”项梁看了一眼默然不言的项庄:“他叫项籍,是我伯兄的长子,夫人当年见过的。”
&esp;&esp;“都长这么大了。”隗夫人感慨,却没认出这是个冒牌货。
&esp;&esp;项梁心中大定,隗夫人是关中唯一见过项籍的人,她也未识破,此事便安全了。
&esp;&esp;伸手不打笑脸人,隗夫人对给自己送钱的人十分客气,让仆役上热汤,还端上来一盘红褐色的糖块。
&esp;&esp;她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可是今年市面上最后一批红糖,从五百钱一钧,涨到千钱一钧,虽然医者说此物有补血的功效,但也太贵了,怎么不去抢?听说新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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