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沈钦君把我带到沈良修的重症监护病房时。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人的一生不管有多少翻云覆雨的昨日辉煌,临到最后躺在垂死病床前的样子都没什么区别。
&esp;&esp;就像我在那个破旧平棚里看到的杨大叔,痛苦挣扎又绝望。但至少人家还有相依为命的老母亲。
&esp;&esp;而沈良修有什么呢?
&esp;&esp;不过是病房高级一点,护理专业一点,又没有什么能阻止病痛的折磨和死神的脚步。
&esp;&esp;虽然我恨透了他对我身边的朋友做的那些事……却无法不去承认我的肚子里怀着的,竟还有这个老人可怜的一丝血统。
&esp;&esp;沈钦君让我凑近一些,说:“别怕,爷爷也很想见见你。”
&esp;&esp;我点了下头,凑到沈良修的呼吸机前。
&esp;&esp;单手按在小腹上,叫了句沈老先生。
&esp;&esp;他的眼眸微阖,但光烁犹在。他看到我过来的时候,心跳图像明显有了些波动。
&esp;&esp;然后他说:“几个月了?”
&esp;&esp;“七个半了……”我颔首回答。
&esp;&esp;“名字呢?”
&esp;&esp;我摇头:“没起。小名……叫等等。”
&esp;&esp;“叫初安可好?初心如善,安心怡然。”
&esp;&esp;我想说名字的事我和我丈夫会商量,与沈家无关。却终是没能忍心拒绝与忤逆这个可恨又可悲的老人。
&esp;&esp;“告诉韩千洛,我输了,但他……也没赢。”沈良修张了张嘴,吐出一声认命的苦笑:“出来混本来就是要还的,我还多少,他韩千洛就得还多少。”
&esp;&esp;他游了游暗淡的目光,瞄向我身后的沈钦君,笑容很是诡异:“你也一样。
&esp;&esp;我本来想着,凭你……根本就别想斗得过他,不如坏事都让爷爷来做玩。你这种傻子,做做盛世贤王还凑合,做不了乱世枭首。
&esp;&esp;可惜商场瞬息万变,我就是再活五百年,也不可能算得准什么时候再出现一个韩千洛。
&esp;&esp;可没想到……最后栽的却是在自家孙子的手里。
&esp;&esp;你呀,若是能拿对付我的本事来对付外人,我也就没那么可不放心的了。”
&esp;&esp;我转头看看沈钦君,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口吻依旧云淡风轻:“爷爷,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esp;&esp;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藏着掖着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我只想还名扬一片纯净,生者欣慰,死者安息。”
&esp;&esp;“不后悔……”沈良修大笑,笑得整个氧气设备都在颤抖:“不后悔就好……哈哈哈。
&esp;&esp;至少我也能放心了。你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才愿意帮韩千洛,总好过是因为愚蠢……”
&esp;&esp;他突然开始大口地呼吸,那些我看也看不懂的仪器开始发出叮当嗡鸣的作响。
&esp;&esp;沈钦君说:“爷爷,不管名扬在谁的手上,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里有您一生的心血。
&esp;&esp;就如……无论姚夕的孩子跟谁的姓,她的一生都会得到我们所有人的疼爱。您可以安心了——”
&esp;&esp;“等下!”眼看着鱼贯而入的医护人员,我这时才意识到,最重要的问题我还没有问清楚!
&esp;&esp;“是你杀了黎安娜么!是你杀了陈勉么?”我扑过去,大声质问:“公司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样的秘密抬不过一个钱字?要值得你去杀人!
&esp;&esp;你回答我!”
&esp;&esp;沈良修看着我,眼睛里那种捉摸不透的光反反复复灼烧着我心底的焦躁与不安。
&esp;&esp;他说:“我时间不多了……无法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你……可以去问问韩千洛……”
&esp;&esp;这时护士把我推开:“你们出去,病人情况不好!马上要送去急救——”
&esp;&esp;“走吧姚夕,”沈钦君拉着我出去,我却一步一跄踉,好像更舍不得这个老头的人是我一样。
&esp;&esp;木然坐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里,沈钦君叫侍应给我倒了一杯温水。他伸手理了下我耳边零碎的发梢,却被我潜意识地避开了。
&esp;&esp;“听明白的,自己想一想。剩下的,我来告诉你。”沈钦君尴尬地收回手,轻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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