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打搅, 亦无故人于梦中造访。这一觉睡得香甜, 让人浑身的筋骨都舒展了。
&esp;&esp;次日天亮, 青桑伺候她洗漱起身。
&esp;&esp;秦檀自己梳着头发, 问道:“外间怎么这么热闹呢?”
&esp;&esp;青桑悄悄在她耳边道:“相爷叫人摆了早膳, 等您起身一道吃呢。”
&esp;&esp;秦檀点了点头。她没怎么打扮, 简简单单地挽了个发髻,别一支碧玉发钗,一身利索地出了帘子。果真, 小桌子上已布了菜,蜜糕奶卷、玫瑰饼、葛仙素豆粥,一小碟一小碟的, 瞧着甚是精致。丫鬟们忙着摆碟, 倒不见谢均的身影。
&esp;&esp;秦檀张望了一下,才看到谢均在隔扇门后头的书桌那儿。
&esp;&esp;“大早上的, 不坐下来进早膳, 这是在忙什么呢?”秦檀慢悠悠地走进去, 笑着问他。
&esp;&esp;只见谢均站在桌前, 悬腕提肘, 半趴着身躯, 正仔仔细细地在纸上描着什么。砚台里磨开的是彩墨,颜色鲜亮,想来不是在写字儿。
&esp;&esp;“忽然想画东西了, 便借用了檀儿房里的东西。”谢均提着笔尖, 耐心地慢慢描着。一缕黑发从他肩边滑落,他伸手握住,无意识地在手心慢慢捻着。
&esp;&esp;秦檀又上前一步,定睛一看,瞧见他笔下铺开了一张生绢画纸,笔尖压着定好的线,精细地描出一柄发簪来。因要在背后托色,他这才磨开了彩墨。
&esp;&esp;这发簪由一双并蒂芙蓉做簪脚,虽只画了个大概,瞧着却甚是华美宛然。
&esp;&esp;“相爷这是打算命人打造这样一把发簪吗?”秦檀笑问。
&esp;&esp;“要做一把发簪,定然用时长久。我赶在去昆川前画好图样子,给金作坊送去,若不然,就赶不及了。”谢均的眸光没有离开画纸,声音沉稳。
&esp;&esp;“‘来不及’?”秦檀捕捉到了什么,“相爷是要赶着什么日子呢?”
&esp;&esp;谢均没回答,只是轻声地笑了下。
&esp;&esp;秦檀微弯腰,瞧着那发簪的图样子,慢慢念道:“芙蓉并蒂照清深,须知花意如人意,好在双心同一心。”顿一顿,她笑容明灿起来,“我看这簪子,倒不如叫‘双心同一心’。”
&esp;&esp;谢均闻言,勾着笑容,将笔搁下了:“檀儿取的名字好。……先进早膳吧,省得饿坏了身子。”
&esp;&esp;两人坐下来,一道用了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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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均上午要去李源宏那儿,进罢了早膳便准备入宫去了,秦檀则自己在谢府中走动了一番。
&esp;&esp;走到谢均的屋子附近,她便瞧见几个下侍正在收拾行李。
&esp;&esp;她瞧着那些行李,心头微微落寞。
&esp;&esp;明日,谢均便要离开京城去昆川了。这昆川地远,他这一去,没个大半月只怕是回不来了。一想到他会离开这么久,秦檀便有些落寞。
&esp;&esp;从前她也不是日日见到谢均,也从没这么不豫过。可如今两人住到了一块儿,她便不能忍受谢均的离开了。
&esp;&esp;她在谢府转了一会儿,曹嬷嬷便寻到了她。
&esp;&esp;“三小姐,外头来了个人,说他是李三家的下仆,乃是秦家大少爷引荐他来见您的。”曹嬷嬷有些犹豫,道,“老身也知道您不喜欢秦家的人。若不然,找个借口,随便把他打发了?”
&esp;&esp;秦檀听到“李三”,心口微微一跳。
&esp;&esp;李乃王姓。排行为三者,则是从前的晋王李恒知。
&esp;&esp;错不了,这人一定是李恒知的人。
&esp;&esp;“曹嬷嬷,请他进来吧。”秦檀笑笑,道,“先前我想着自己盘个铺子,做些小生意,这才托着娘家的庶兄帮忙看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帮我物色到铺面了。”
&esp;&esp;曹嬷嬷不疑有他,应下了。很快,曹嬷嬷便带着个胡子花白、步履蹒跚的老头进来了。这老头自报家门,说是姓洪,叫他一声老洪头便可以了。
&esp;&esp;“曹嬷嬷,你先去休息休息,喝杯茶吧。”秦檀对曹嬷嬷笑道,“我这里有红莲和青桑伺候着便够了。”
&esp;&esp;待曹嬷嬷退下后,老洪头便行了个礼,道:“秦三姑娘好。我主子早盼着能与你说上两三句,如今可终于得偿所愿了。”
&esp;&esp;秦檀端着茶盏,挑眉道:“真是客气,我倒不知道,我是个这么值得稀罕的人了。”
&esp;&esp;老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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