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他虽不会离开清云宗,但在外也多有眼线……”
&esp;&esp;闻言,傅偏楼忽而一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sp;&esp;应常六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说得也足够久了,谢道友他们大抵要等到不耐烦了,回去吧。”
&esp;&esp;“应道友,”傅偏楼在后头唤他,“你看我。”
&esp;&esp;应常六不明所以,依言回眸。
&esp;&esp;瞳孔骤然一缩。
&esp;&esp;只见簇簇紫藤下,青年长身玉立,姿容昳丽不可方物。
&esp;&esp;眼眸明亮,唇边含笑,意态潇洒风流,令人见之难忘。
&esp;&esp;“承修……”
&esp;&esp;目眩神迷,不知今夕何处,下意识地叫出声后,应常六反应过来,宛如从美梦中惊醒,脸色唰地惨白。
&esp;&esp;傅偏楼轻轻一笑:“我和他,真的很像,是不是?”
&esp;&esp;这回的笑便完全是傅偏楼的笑了,他和他的白龙父亲面貌虽极相似,气质却相差甚远。
&esp;&esp;应常六嘴唇颤动了下,眉目颓然。
&esp;&esp;“是……很像,你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esp;&esp;傅偏楼笃定地说:“你是三百多年前的人,你喜欢他。”
&esp;&esp;“……”
&esp;&esp;应常六别过脸,自嘲地笑了声,“三百年前的人?我吗……拼拼凑凑出来的东西,勉强算吧。”
&esp;&esp;“不是喜欢他。”
&esp;&esp;他垂下眼,但傅偏楼看得见那双眼中透出的柔色,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因他而活着。活到今天。”
&esp;&esp;“——我爱他。”
&esp;&esp;
&esp;&esp;傅偏楼晕晕乎乎跟在应常六身后走出来时,原地仅剩谢征一人。
&esp;&esp;白衣黑带,脊背笔直如松,从后看去,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风姿湛然。
&esp;&esp;他倚在凭栏处,低眉敛目,眼皮垂下,招摇地露出一点墨渍。
&esp;&esp;一动不动,任由紫藤末梢垂落在发间,平时挂在腰后的化业则架在栏杆上,盛放着一堆花灵。
&esp;&esp;看模样,仿佛在沉思,时不时抬指送出一段灵流,紫藤欣喜摇摆,落下一朵掉在那堆粉紫色的香雪尖端——一堆就是这么堆起来的。
&esp;&esp;傅偏楼瞧见,觉得这副发呆的样子实在难得,心间微微发痒,像叫谁挠了一下。
&esp;&esp;“谢征,”他走过去,“我们说完了,蔚明光他们呢?”
&esp;&esp;谢征的视线缓缓移到他满面笑容的脸上,怔忡片刻,才开口道:
&esp;&esp;“裴姑娘接到宫中来讯,要准备后日的拈花会,先走一步;太虚门弟子出了些事,陈勤须得赶回,陈不追说晚上来寻你;宣师叔他们去了另一边,随处走走。”
&esp;&esp;“那你在做什么?”
&esp;&esp;他本是问的这堆花,谁知谢征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在等你。”
&esp;&esp;傅偏楼一时哑然。
&esp;&esp;他总是心思千回百折,念头弯弯绕绕很久,才会做出行动。
&esp;&esp;因而很多时候,一言一行都满是刻意和算计,小心思藏得到处都是。
&esp;&esp;譬如他意识到自己心悦谢征之后的刻意疏远,又譬如打扮来去,只是想瞧一瞧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esp;&esp;然而此刻,他没有想任何东西,一片空白中,身体先一步动了。
&esp;&esp;他扑到谢征怀里,宛如要蜷缩起来般,紧紧地抱住这个人。
&esp;&esp;就像曾经无数次,像还年幼那样,好像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想要。
&esp;&esp;“谢征,我,”傅偏楼语无伦次地说,“我听说了一些事……”
&esp;&esp;夺天盟的野心贪欲、万般阴谋,哪怕过去三百年,依然令他不寒而栗。
&esp;&esp;而应常六的感情也一样。一样让他感到惧怕。
&esp;&esp;爱?爱究竟是什么?
&esp;&esp;和喜欢、思慕,是一回事?亦或更浓稠更沉重?时隔三百年,斯人已逝,也无法忘怀?
&esp;&esp;——那么,他爱谢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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