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esp;&esp;傅偏楼这才明白方才他打算做什么，一时心口抽痛，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esp;&esp;“我……”
&esp;&esp;为何会这样？明明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愿伤到谢征的。
&esp;&esp;傅偏楼张了张嘴，喉咙一阵酸软，霎时哽咽出声，“我错了……”
&esp;&esp;“……我也错了。”
&esp;&esp;谢征抱住他，错觉仿佛抱住了某样十分脆弱的事物，叹道，“总还当你是过去那样不经事的样子，想着该多照顾你、多费些心思，擅作主张，丢下你一人。”
&esp;&esp;分明，他也曾是被丢下的那个人，该比谁都清楚那种滋味才对。
&esp;&esp;“让你这么难过，是我的错。”他低低道，“往后不会了。”
&esp;&esp;裴君灵说得不错，他不该再固执下去，最后落得伤人伤己的地步。
&esp;&esp;傅偏楼听得近乎惶恐，惶恐之中，却又不禁尝到一丝抓心挠肺的甘甜。
&esp;&esp;他逐渐为之蛊惑，晕头转向，心底浮现出莫大的欢喜和贪欲。
&esp;&esp;伏在谢征颈后，他突然生出一个放肆的念头。
&esp;&esp;“你答应了，就能做到？”
&esp;&esp;“自当如此。”
&esp;&esp;“我不信。”语气比起叱责，更接近于撒娇，傅偏楼觉得自己像是毒蛇吐信，心怀不轨地引诱着猎物，硬生生放柔了嗓音，“之前答应我的，还不曾做到呢。”
&esp;&esp;谢征有些不解：“何事？”
&esp;&esp;“兽谷秘境里，送走我的时候，你曾应过……”
&esp;&esp;傅偏楼缓缓抚过他的眉眼，指腹缓缓下移，一字一顿，“出来以后，任我处置。”
&esp;&esp;仿佛对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谢征眸光幽深下去，沾染了夜色的暧昧：“你想如何处置？”
&esp;&esp;“011在师父那里，今晚不会回来。”
&esp;&esp;傅偏楼微笑，按住谢征的唇角，俯身在指尖亲了一亲。
&esp;&esp;这一整日，他都觉得像活在梦中般，美好到虚浮，虚浮得令人发疯。
&esp;&esp;“师兄，弄疼我……我就知道不是做梦了。”
&esp;&esp;221 雨夜 甘之如饴。
&esp;&esp;傅偏楼名义上的父亲, 是位酸腐的穷书生。
&esp;&esp;许是自知骗来大家小姐下嫁，对着他娘总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任打任骂。
&esp;&esp;不过，独有一点怎么也不肯让步——家里那东拼西凑来的半柜子藏书是命根子, 就是穷到吃不上饭都不能乱碰, 否则定要发好大的脾气，乃至于动手。
&esp;&esp;他小时候最被允许的事情, 就是结束苦活后窝在柜前习字念书。
&esp;&esp;父亲不仅不会责骂他, 反而很高兴, 觉得虎父无犬子, 日后说不定能学出个名堂来。
&esp;&esp;那半柜子书里多半是常要考校的四书五经，但也混进了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
&esp;&esp;时兴的话本子算轻的，傅偏楼甚至在其中翻到过描绘仔细的春宫图册、撰写香艳的下流小说。
&esp;&esp;因着被堂舅追逐的阴影，他对这些既无师自通, 又有些避之不及，惯来不喜与谁亲近。
&esp;&esp;每每观人欢爱, 写什么神魂颠倒、耽溺不醒，君王夜夜笙歌不早朝、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只觉得半是荒谬好笑，半是夸大其词。
&esp;&esp;皮肉相缠而已，不生厌烦腻味已是不易, 如何叫人念念不忘？
&esp;&esp;没有道理。
&esp;&esp;然而这世间, 确乎有些事不需要道理。
&esp;&esp;……
&esp;&esp;沉香袅袅, 是早已熟稔的安神线香, 宁和渺远。
&esp;&esp;叩在后脊上的手指也很熟稔，不必着眼，便能一寸不落地忆起——
&esp;&esp;肤色如雪, 温度则截然相反地温暖，指骨瘦削、修长，犹如苍松青竹，风雨不折，最能令他安心。
&esp;&esp;可此时此刻，却成了折磨的刑具，力道不轻不重，按住他就像按住一条砧板上的活鱼。
&esp;&esp;气息滚烫，仿佛要将血肉、骨髓、连同魂魄皆数化在一起。
&esp;&esp;傅偏楼闭了闭眼，睫羽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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