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戎还不想和他闹得太僵,态度一变,笑道:“皇兄教训得是,那便听凭淑妃处置。”
时暮知道,自己对于他们,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谢远戎想不想保自己,不过是一念之间,快速说道:“我用人头担保,我说的是真的!淑妃娘娘现在腹痛由腹中肿物引起,胸闷咳嗽,痰中带血则是肿物转移到肺部的原因,很快会转移到脑部,引起头晕头痛,视物模糊,直至脑疝休克!”又竭力争辩,“古有扁鹊见蔡恒公,疾入骨髓,司命之所属,讳疾忌医没有好下场!”
淑妃盛怒,“竟敢把我比作蔡恒公,咒我没有好下场!给我抓出去杖五十!”
杖五十?
这不得被打死。
时暮心里发凉,咬着牙拼命挣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信我,我能治淑妃,也能治陛下!”
却根本挣脱不了侍卫的钳制,眼看就要被带出润心园。
熟悉的声音从进园小径的方向传来,“住手。”
谢意一身玄衣,手捏折扇,走进润心园,身后跟着景王谢栩。
一众太医和官员赶紧起身,“凌王殿下千岁,景王殿下安康。”
他抬手,“免礼。”
谢栩看到时暮,神情有些担忧,但眼前的局势,可没有他这郡王说话的份。
只能先给两位皇子和淑妃行礼,“大皇兄,二皇兄,淑妃娘娘。”
虽然都是亲王,谢意乃是先皇亲封,着四爪金龙。两位皇子则只能用三爪金龙,按道理两位皇子都要矮他一头。
谢远戎礼数周全,起身行礼,“皇叔。”
但谢远季自认是嫡长子,未来的储君,嚣张惯了,没有跟着谢远戎一起行礼,反倒坐回椅子里,肆无忌惮地问:“皇叔怎么也来了?”
谢意视线随意扫过时暮,淡淡道:“把人放了。”
今天下命令的人有点多,侍卫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放,谢栩仗着谢意的势,厉声喊:“凌王殿下说话没听到?还不赶紧放人!”
侍卫忙不迭把人放了。
时暮桎梏解除,赶紧往旁边轻巧地挪了一步,不着痕迹地站得离谢意近些。
看着玄衣金冠的男人就在面前,明明松了口气,可心里又觉得烦躁。
怎么自己好好一大夫,一踏进这深宫之中,便时时刻刻都要他来保护。
不但显得自己像个废物,而且总要帮自己处理这些烂摊子恐怕他也烦了。
这下,凌王也来了。
现场的太医和官员们更加惶恐,不知眼前的局势将会如何发展。
今年的杏林宴,绝对是历年以来,级别最高的一年,四位皇子,汇聚一堂。
谢远季视线扫过时暮,看向谢意,“皇叔这是何意?”
谢意掀起眼,凤眸幽邃,语调却有几分懒散,“时大夫就是名副其实的神医,不然怎叫本王如此看重。”
众人神情又是一变。
淑妃本就呈贫血貌,听了这话几乎面如死灰,“凌王殿下,他信口开河,不可轻……”
谢意背着身打断淑妃的话,“淑妃娘娘,你玉体抱恙就回宫去吧,本王会请朱院判百忙之中抽身来为你请脉的。”
请朱院判来?言下之意就是相信这大夫的话。
凌王已经说得够清楚,她如何忤逆?
淑妃自己就是医学世家,其实她早先也有一些感觉,但她怎么也不愿相信!
此刻,试着去想自己腹中的胎儿是否真的存在这件事,叫她瞬间浑身发凉。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就要化为泡影?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起身冲凌王福了福,“妾身告退。”
脚步刚动,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伴随着强烈的头晕和额角胀痛,几乎站立不稳。
被随身的小侍婢扶住了,“娘娘,您没事吧。”
想起那大夫刚才的话,视物模糊,头晕头痛。
淑妃浑身更冷了,像是每一根血管都凝固了一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被小婢女搀扶着离开润心园。
走了妃子,还有皇子。
谢远戎不动声色地坐着,自顾自喝茶。
谢远季则一直盯着谢意,“既然时大夫确实医术了得,那皇叔此番过来又是何意?”
说话间,意有所指地暗示,“怎么?上次时疫,皇叔献了名方不够,还想再为父皇寻访名医?您……不会也想来掺和我们家的家事吧?”
他们家的家事自然就是指立储。
听这人无意中点出谢意的真实计划,时暮心里重重一跳。
但看谢意依旧气定神闲地摇着折扇,“我早已经没有父皇,只剩一位皇兄。”他弦外有音地稍稍一顿,“但远戎和远季,你们可还有父皇。”
这大夫刚才就一直说自己能治父皇,谢远戎和谢远季默默一思,顿时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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