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惊寒:“如何??”
“被活活摔死。”傅潭说微微挑眉,端起茶水,“他倒也算有?天赋,躲了黑白无常勾魂锁,魂魄留存在父亲家中,积攒怨气,生出魔障,最后弑父杀兄,堕入鬼道。”
“啧。”鹤惊寒也饮了一口茶水,入口微涩,“又是你找阎王查命簿知道的?”
“嗯。”傅潭说点头,“为人生前事,还能去命簿查一查,他入鬼道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
“难怪他看起来又狂妄又脑袋空空的。原来是没上过学。”鹤惊寒关?注点奇特,“不知鬼蜮还有?多少没上过学的死鬼,不如我们开?几?家学堂?你知道的,我天生最恨没文化?的蠢货。”
“他能从万鬼窟爬出来,并不容易。”傅潭说没接鹤惊寒奇思妙想的话茬,轻叹口气,“有?句话也没说错,我们鬼族的能力来自血统,天生带的,他们却是自己?修炼的。万鬼窟何?等地方,一万个鬼不晓得能不能活下来一个。”
“他是有?点本事。而且在鬼蜮,有?野心,卯足劲往上爬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若没惹到我头上,我倒是有?几?分钦佩他这恒心毅力。”
鹤惊寒挑眉:“这也值得钦佩?”
傅潭说瞥他一眼?:“怎么?不值得?那你说什?么?值得?”
鹤惊寒摇头:“我只钦佩我打不过的。”
傅潭说:“……”那倒是有?几?分难度。
他顿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名字。微微侧首,正好跟鹤惊寒对上眼?了。
很显然,鹤惊寒和他想一块去了。
“你觉得我打不过洛与?书?”鹤惊寒火气上涌,怒极反笑,“我会打不过他?”
傅潭说捧着茶杯,理?性分析:“根据你们之前的交手经验……虽然你常占上风,但每次他不是中毒就是身负重伤,旧疾复发?什?么?的……”
“你给我闭嘴。”鹤惊寒食指毫不客气堵上傅潭说的嘴巴,也是体会到兄弟间心有?灵犀了,他怎么?轻而易举就知道傅潭说在盘算什?么?,“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爽洛与?书?”
傅潭说眨眨眼?:“我可?没问是你自己?要说的。”
鹤惊寒冷哼一声,“他配不上你。”
傅潭说惊:“嗯?”
鹤惊寒起身,负手而立,语气深沉:“仙门虽也有?同性结为道侣的事迹,但终究是少数,在我们魔族,也只有?豢养男宠的说法。他洛与?书算是哪般?”
“再者,他总归是个男人,既不能红袖添香,又不能孕育子嗣。除了空有?一副皮囊,实在是再无半分用处。”
“你若是喜欢,兄长可?以为你寻百个千个样貌英俊的男宠,至于?无霜仙君……呵,他贵为仙君,恐怕不肯委身于?你……”
“好了,兄,兄长。”傅潭说听不下去一个字了,忙不迭打断他,“不、不要再说了。”
“你不乐意?”鹤惊寒面露疑惑,“那你宫里养着个和他这么?像的仆从做什?么??”
这个“仆从”,指的便?是息诺。
“他们不像,谁说像的?”傅潭说纠正,“一点都不像。”
鹤惊寒无言,顺从点头:“好好,一点都不像。”
傅潭说补充:“何?况我留下他,并不是因为和洛与?书有?什?么?关?系。”
“不必说了。”鹤惊寒抬手,早已料到,“我知道,是因为不留他他就死路一条,对吧?”
鹤惊寒突然叹一口气。
傅潭说以为他又要数落自己?,不曾想却听鹤惊寒道:“突然很庆幸。”
傅潭说:“什?么??”
“庆幸你还活着。”鹤惊寒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傅潭说,“而我还有?机会,去弥补之前的错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要谢谢洛与?书。”
毕竟,除了洛与?书,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如此小心翼翼照料一个人已经僵硬的尸体,千方百计求得复活之法。毕竟没有?洛与?书,就没有?现在活蹦乱跳的傅潭说。
提到洛与?书,傅潭说心里总是坠坠的,不太舒服。像是心脏跳着跳着突然速度变慢,胸口都跟着牵扯起隐隐的疼痛来。
他也不唤兄长了,直呼其名:“鹤惊寒,你突然说这么?伤感做什?么??”
鹤惊寒的手掌轻轻落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一口气:
“我以前曾嫉恨于?鬼姬把你送至仙门,你在仙门这些年,过得那样好,真?是让人眼?红。”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他们那般爱你,不仅仅是因为鬼姬,而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很好的孩子。你值得他们的宠爱,你本来……就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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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丘。
傅潭说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如他从前在蓬丘做弟子时那样。一别经年,蓬丘不知又招了多少新?弟子,尽是些生面孔。傅潭说混在蓬丘诸多弟子里,也叫人瞧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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