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情绪激动的她劝进了屋,程岁晏引着云轻几人与母亲厮见。这妇人爱屋及乌,见到儿子的朋友哪有不喜欢的,更何况这几个小辈生得个顶个的好,光往那一站就让人赏心悦目。
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丫鬟便捧来了见面礼。
原来方才那几个“公子回来了”,都是跑去和老夫人报信的,各个都得了赏,自然这老夫人也知晓了儿子带朋友回家,所以提前备下了礼。她又等不得儿子来见她,于是直接过来了。
云轻觉得大户人家做事还真是体面周全,她也不好白拿礼物,顺手给这老夫人施了个辟邪咒。
丫鬟摆下饭来,老夫人就同几个小辈一起吃了晚饭。
这些饭菜极为赏心悦目,就算不吃,光看着也让人心情舒畅。云轻发现许多菜色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只知道味道都极好。
她有心要问问,见大家都一言不发,想来这大户人家吃饭的规矩是不能说话,于是也就闭嘴不言。
老夫人因着儿子回来了心情舒畅,二则看浮雪吃得香甜极了,所以她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丫鬟各个捧上香茶巾帕漱口,之后大家坐着喝茶聊天。云轻挺好奇的,这老夫人年纪看着能当岁晏的祖母了,怎么会是母子呢?
她当然不好意思问,没想到,老夫人自己说了。
而且说得还很得意。
原来这老夫人姓宋,娘家也是簪缨世家。她十六岁与程氏四郎定婚,十八岁完婚,彼时四郎高中探花,双喜临门,他二人郎才女貌,神仙眷侣,谁人不羡?
可惜啊可惜,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婚后几年,宋夫人一直不曾孕育子女,大家都觉得是她不能生养,连她自己也这样觉得。
四郎先后纳了三房妾室,结果呢,男花女花都未曾开过,之后四郎也就心灰意冷了,打算等年纪大了从族中找个子弟过继。
正当夫妻二人挑选子弟时,哪成想,宋夫人竟然怀孕了!
彼时她已经有三十八岁,盼孩子盼了二十年,怎能不喜!
“人都说我娇惯他,可是我老蚌生珠,这辈子就这么一点骨血,我不娇惯他娇惯谁?人这辈子,不都是为儿女活的吗。”宋夫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说到动情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江白榆说道:“父母疼爱子女,本就是人之常情。我看岁晏性情宽和,不是骄横跋扈的性子,可见夫人你也并非溺爱子女的人。”
这话说到宋夫人心坎里,她笑着点点头,又问江白榆,几岁了,是哪里人,父母可安好。
江白榆摇头道:“父母俱不在了。”
宋夫人怪不忍心的,安慰了几句,又看向云轻。
云轻也没有父母。
这个时候宋夫人已经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了,安慰完云轻,又看向浮雪。
然后是辞鲤。
嗯,这四个人,凑不出一个爹妈。
那一瞬间宋夫人心里是有些怀疑的,她的好儿子交朋友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的门槛,有爹娘的不要?
冰床 “云轻,原来你这么坏啊!”……
后来宋夫人对几人说, 可以把她当娘。
云轻知道这是客气话。但是当晚,宋夫人让人打理出好的貂裘、锦帽、暖耳、披肩、手套,又有厚厚的锦被、暖炉香碳等, 生怕他们冻到似的;
又叮嘱厨下做了夜宵温在灶里,他们想吃随时教人取来吃。
云轻很难不感动。
浮雪趴在床上用脸蹭着光滑柔软的锦被, 感慨道:“唉,有娘真好啊。”
“谁说不是呢。”
这一晚他们就住在程岁晏的院子里。
关于云轻和浮雪两个小娘子住在哪里的问题, 宋夫人和程岁晏之间还生出一点小小的分歧。
宋夫人已经着人去收拾了干净的客院, 哪知程岁晏却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宽敞得很, 再多人也住得下。”
宋夫人也知道, 这几位是修道之人,不必遵守红尘俗世的繁文缛节,可她还是有些犯难:“安平公主那边要是知道了……”
程岁晏把眼睛一瞪,“关她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她事, ”儿子才刚回家, 宋夫人自然不想扫他兴, 于是转移话题道, “你阿爹快回来了,你等会儿好好与他说话。”
“行,我知道了。”
待宋夫人离开后, 浮雪用肩膀撞了一下程岁晏的胳膊,笑嘻嘻的:“公子,安平公主是谁呀?”
“云轻,你管管她。”
云轻不想管,因为云轻也很好奇。
不过岁晏看起来并不想提及此人, 她们也就没追问。
——
就在云轻和浮雪在房间里研究宋夫人送来的那些东西时,程岁晏去见了他的父亲,当朝丞相程云霄。
程丞相年轻时也是风流俊采的少年郎,如今年逾花甲,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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