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不徐,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下泛着生机勃勃的光。
那是一张年轻的,富有青春气息的面庞,浑身都透着积极上进的朝气,它充满着野心,图强与奋进。
鲁正男有瞬间被她给蛊惑了,犹犹豫豫道:“我大父……”
陈皎打断道:“我知道他年事已高,且你父亲又去得早,小叔也没在身边,他的晚年靠你照料。
“可是鲁郎君,这并不是阻拦你上进的理由。你不用走出鲁家庄,你大父也不用离开这里,你们爷孙俩还跟以前一样行事。
“只不过我想要把你们鲁家的种粮散播出去,不仅散播到盛县,怀安郡,还可以散播到整个惠州,乃至整个南方,惠及数万百姓。
“我可以想法子从州府里拨钱银与你们扩大培育场,甚至衙门也会替你们开路,协助你们把种粮散播出去。
“民以食为天,就算上头的朝廷腐败,烂泥糊不上墙,可是咱们地方上的老百姓始终还得种地过活,是不是这个道理?”
鲁正男:“……”
他愣愣地看着她,似没料到一介女流也有此番志向,不禁被她画的大饼给震到了。
陈皎循循善诱道:“鲁郎君且考虑考虑,你若愿意,我陈九娘定会从州府里给你拨钱款做育种。”
说话间,忽地传来鲁东荣的声音,“阿奴。”
二人回头,见老头儿拄着拐杖站在角落里,一脸阴沉。
鲁正男正要过去回话,陈皎忽然道:“不知鲁公有何高见?”
鲁东荣冷哼一声,“阿奴勿要听她忽悠。”
鲁正男垂首不语。
陈皎抬了抬下巴,说道:“鲁公,我有一言,不知鲁公听不听得?”
鲁东荣没有答话,陈皎自顾说道:“敢问鲁公,你今年高寿,鲁郎君又是几何?”
爷孙俩各自沉默。
陈皎冷言道:“古有云三十而立,你鲁公年近八十,杖朝之年,可是鲁郎君还正是年轻奋进的时候。
“鲁公的晚年离不开鲁郎君照料,这理应是后辈该尽的孝道。可是九娘不明白,为何祖辈的意志非得强加到孙辈的头上?
“我阿娘疼我,处处盼着我好,从来不会用她的意愿来左右我。想来鲁公也如我阿娘那般,是盼着自己孙辈好的。”
鲁东荣皱眉道:“你休要巧言坏我祖孙情谊。”
陈皎纠正道:“这不是巧舌如簧,我就是不明白,父辈对小辈的疼爱为何总是有那么多规矩约束。
“倘若鲁公真疼爱鲁郎君,可否问一问他,在而立之年蹉跎一生陪你安度晚年,是不是他毕生所求?”
这话刺痛了鲁东荣,语气不善道:“这是我祖孙之间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评判。”
谁知话语一落,一直没有吭声的鲁正男忽地试探问:“大父……愿意让孙儿承你余生之志吗?”
鲁东荣愣住。
陈皎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人能拒绝把热爱的事业做大做强!
更何况是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着满腹学问,出自官绅家庭的读书人。
她不信一个只想躺平的人会提到培育就滔滔不绝,更不信一个曾经走出去过的人能心甘情愿澹泊明志。
鲁东荣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鲁正男有些惧怕,却又不甘心。
陈皎站在阳光下,看着拄着拐杖的老儿,脸上明晃晃写着:
不服,来战!
种粮基地
一老一少僵持了许久,鲁东荣才从鼻孔里哼出不屑。
见自家祖父不痛快地走了,鲁正男只得跟上。
陈皎的话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回到鲁东荣的院子,鲁正男试探问:“大父可允孙儿承你之志?”又道,“孙儿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伺候你晚年寿终。”
鲁东荣顿住身形,平静道:“阿奴莫要听陈九娘忽悠,她这是在给你画饼,倘若州府重视农学,又怎么轮得到鲁家出头?”
鲁正男沉默。
鲁东荣拍了拍他的肩,“你到底太年轻,我在官场混迹那么多年,上头是什么情形,哪轮得到她来教人做事?
“现如今鲁家庄能得太平安稳极其不易,阿奴切勿轻易打破这种安稳,明白吗?”
鲁正男点头,却忍不住道:“可是大父醉心农学,你难道就忍心把毕生所学埋没在鲁家庄吗?”
鲁东荣淡淡道:“谈不上醉心,不过是兴致使然罢了。”
鲁正男:“孙儿却想把鲁家的种子撒出去,而不是藏在鲁家庄。”
听到这话,鲁东荣微微蹙眉,“阿奴想走出去?”
鲁正男摇头,又点头,“二叔在朝廷,纵使他知道上头腐败,可是仍旧一心向阳。
“孙儿想像他那般,就如九娘子所言,哪怕大厦将倾,但地方上的老百姓也总得种地求存。
“大父送种粮与村民,而不收酬劳,这便是善,亦是德。
“孙儿想承你的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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