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不必给饭,将人直接绑到他来时的马匹上,给马臀两鞭,自让识途老马带着他回去找他主子了。
高云桐处理完前头的事情,又赶紧回到了后面议事的花厅。
好几个郎中正在穿梭,见高云桐征询的目光,其中一个熟识的大夫说:“高将军放心,官家刚刚是急怒攻心,一时晕厥过去,现在掐了人中、合谷两穴,已经缓过来了,喂了水,现在太后在叫人找莲子莲心,熬些静心的药汤给官家饮,其他药应该也用不着。”
居然还晕厥了!
高云桐点点头,道了“费心”,然后进门,见周蓼正怔怔在外屋坐着,两个女儿在旁边一个端茶,一个打扇。
周蓼见他,眼睛一亮,问道:“他回来就晕了,我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儿?贤婿”
高云桐叹口气说:“靺鞨送来的确实是个女子的头颅,不是新离世的模样。看相貌,应该是教坊司的行首、汴梁的义伎何娉娉。”
“是她?”周蓼又变得怔怔的,“我想起来了,大王曾两次想用何娉娉李代桃僵代替亭娘,她们两姨姊妹,都有何家的血脉,所以面貌有六七分相像。何娉娉也自应允的。原听说温凌很宠爱她,她也为义军传递了不少消息,不过后来就很久没有再听说她的消息了,难道竟是死了?”
她不由垂泪:“我此前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出了名的貌美官伎,却不料今日突然听说了死讯。”
但揾泪后,再一次疑惑起来:“可杞哥儿又怎么了呢?是官伎而不是亭娘。莫非……莫非他流连花街柳巷时,与这个官伎有过过往?”
凤栖终于说:“何止是有过过往。孃孃或许不知,哥哥那时最为人诟病的一项罪过,就是在七伯假立太子之礼,宴请北卢和靺鞨贺使时,哥哥不顾礼数,和两位别国皇子抢官伎抢的就是何娉娉。”
凤杞那时候已经入主东宫,他抢官伎的事久为人不耻,周蓼虽知其事,也颇埋怨凤杞的愚蠢无礼,但以王妃之尊,哪里理会他抢的是谁!亦是同其他人一般认为都是凤杞见色起意罢了。
现在才明白过来。
“难道……”周蓼吃力地说,“他那时候就动了真情不成?”
凤栖点点头。
周蓼心中一阵颓然,垂泪支额,长长地叹息一声:“冤孽!”
凤栖也凄然。
凤杞虽然纨绔性儿重,也无大才大智,但心性天真,爱上了就是虔心爱上了,烂漫无邪思地爱上了。他与何娉娉身份如云泥之别,他可能也并未认真思考过两人如何走得下去,只是在当时怀着那样的天真念头,想着对姑娘家好,总能感动人家,使得两情相悦。
周蓼半日亦说:“何谓他冤孽?当年你爹爹之于你姐姐何瑟瑟,也是一般的天真愚昧、自以为是。没有世事动荡,何瑟瑟尚与他一辈子都是怨偶,何况杞哥儿面对的是如今局势?!”
凤杞不过单相思,没见过何娉娉的周蓼都猜得出来。
可自古单相思最痛苦也最美好,凤杞那点炽烈的感情,或许会是他生命里仅存的火光。
正说着,突然听见里屋传来凤杞痛苦的呻唤:“谁来……扶我起来?”
大家赶紧起身到里头看望他,一叠连声问着“怎么了?”“好些没?”“别乱动,要什么?”……
凤杞双眸茫然,挣扎着似要起身,眼眶子像被烧得通红,双唇像被烧得干裂:“我要问问……问问那个来使……”
高云桐说:“那人太可恶了,我叫打了他一顿狠的,割了耳朵回去送回信了。”
凤杞恨恨地盯着他:“高云桐!我还有话要问他!”
凤栖说:“哥,那个信使又懂什么?我却知道一切因果,你有话,你问我吧。”
凤杞果然转眸:“你……都知道?娉娉的死,你都知道?……”
他有些责问的意思,但凤栖不与他计较,点点头说:“我都知道。她是怎么到温凌身边的,又是怎么死的,头颅为什么要保存着,如今又为什么送到这里而我又是如何在靺鞨军营里活下来、逃出来……我都可以讲给你们听。”
大家一顺儿看着凤栖脸上划过的一道又一道晶莹的痕迹,但她嘴角坚毅,毫无哭相,湿湿的睫毛一抬起来,眼中便有凝然的光芒。
凤杞仿佛被她眼中的光芒震慑,在她说了句“哥哥请躺下休息,听我说即可。”他就乖乖地躺下了,既想听,又有点害怕。
“何娉娉去温凌营中,是为了救我,也是为了当他身边的细作。温凌那时候只以为我死了,何娉娉成了他最大的慰藉,所以也相当受宠。”凤栖说,看凤杞纠结的眉目,又道,“是的,妹妹和心爱之人很难抉择,但那时候,没有人有抉择的权力,只有使命。何娉娉的大智、大勇,便是在使命摆在她面前时,才呈现出来的。”
凤杞目光中的愤恨开始减少,翕动着嘴好半天,原来是催她:“你继续说呀,后来呢?”
凤栖说:“温凌不是一个容易被情左右的人,何娉娉是他身边的细作,他很快发现了,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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