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方承认:“是的,但我不知道,应该选什么颜色。”
柜姐热情地展开介绍:“您可以看看我们家新出的系列,特别衬肤色,滋润度也够,最适合现在的季节……”
谈铮耐心地听她讲解,看着她在手臂上帮忙试色,脑海里想象这些颜色如果放在祁纫夏的嘴唇上,会是什么样子。
好像……都很好看。
最后干脆选了个套盒。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对颜色天生敏感,后来好几次,祁纫夏和他出去约会,他都能准确地说出她今天用的是套盒中的哪一支。
车里没开灯,停车场里的照明很有限,祁纫夏的大半张脸都被昏暗的阴影笼罩,谈铮却觉得,她的唇色鲜妍,好像刚刚吻过一朵玫瑰。
他侧头过去,衔住了那抹红。
祁纫夏今天换了香水,是一种清新无比的雪松味,和她唇上的绯红形成鲜明对比,一冷一热,像极了寒暖流相遇后,海面上升起的浓厚海雾。
谈铮陷在雾中,方向迷离。
每当他面对祁纫夏,理智的沦陷,仿佛成为了一件轻而易举,且理所应当的事。他固然不会自讨没趣,去向祁纫夏确定她的感受是否如此,但此时此刻,她并未吝惜唇齿间的回应,似乎又给了谈铮一点微弱的信心——
沉浸于肌肤相触的迷醉,未必只是单方面的事。
车里越来越热了。
祁纫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往后一撤,和谈铮分开,似笑非笑地凝视他。
谈铮瞬间窘迫起来,耳朵泛红,“……抱歉。”
祁纫夏单手撑着他的肩膀,另只手仍然捏着他的领带,忽地重新凑近他下巴闻了闻。
“须后水。”她若有所思地说。
很浅淡的木调,幽冷气味,像原野上的雪。
如果不靠得极近,是闻不到的。
“……同个牌子。”
谈铮这会儿正在极力冷静克制,思路变得有些缓慢,没太反应过来。“什么,同个牌子?”
祁纫夏倾身过来,和他额头相抵。
“我的香水,和你的须后水,是同一个牌子的。”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修辞,也无任何的夸张。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谈铮只需极轻微幅度抬起眼皮,就能对上祁纫夏直勾勾的眼睛。
呼吸骤然重了。
默契似的,又一个深长缠绵的吻发生。
隔着上身薄薄的丝质衬衫,祁纫夏感觉到谈铮放在她后腰的手,掌心温度高得吓人,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在沸腾。
但他的手到底没有逾矩,只是越发用力地把她往怀里按,好似要把她整个人融进身体里。
祁纫夏恍惚了片刻,脑海里竟也跟着迷离起来,在喘息里艰难地换气。
她很久没有过窒息感如此强烈的吻,整个人几乎像要溺毙在真空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抓住身前的人,越抓越紧。
像是在苍茫不见边际的水域里,唯一能够得着的锚定物。
察觉到失控的前奏,祁纫夏的理智瞬间回笼。
她立刻挣开谈铮的束缚,后退回安全距离。
刚刚分离的几秒里,两人都在大喘着气。祁纫夏盯着谈铮的下半张脸,忽地哧笑。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从储物袋里随手拿出一面补妆用的小镜子,举到谈铮面前。
镜子里,他的唇上沾着不均匀的口红印,凌乱无章,乍眼一看,竟有些滑稽。
猝不及防地看见镜中狼狈的情状,谈铮也觉得窘,放开拢在祁纫夏腰间的手,连连擦着嘴唇。
祁纫夏从他身上下来,伸手到前排当中的储物格里抽了张卸妆巾递给他,“用这个。”
谈铮接过,“谢谢。”
然后对着镜子,一点点擦去唇上残留的痕迹。
如此一来,车里暧昧旖旎的气氛也散去了大半。祁纫夏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回到驾驶座,看着后视镜里的谈铮。
谈铮清理完口红印,理了理起皱的领带,把镜子还给祁纫夏。
“我上去了。”他下了车,站在驾驶座门边,和祁纫夏隔窗说话,“开车当心。”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声线便已经恢复了平稳,除了略有褶皱的西装肩头,看不出丝毫异样。
祁纫夏“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紧接着一脚油门,缓缓驶出车位。
谈铮在原地目送她很久。
今天的祁纫夏,温柔到不像现在的她。
谈铮怔怔地想。
车刚刚开出去没多久,还未驶出停车场时,祁纫夏给程影打了个电话。
“人都接到了?”
程影:“嗯,在回公司的路上了。”
祁纫夏升起车窗,把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了两度,“去会议室等我。记得走专门的电梯通道,尽量不要被别人看见。”
后来果真如祁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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