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思卿突然转过头来,白色的发带随着长发摇了摇。她温言问:“思安可觉得饿了?”
其实神族是不用吃东西的,可他们寿命太长久了,以免无聊,便也会一日三餐按时吃。旁人爻桤不清楚,反正她是已经养成习惯了,此刻经思卿这么一说,她竟也有些饿了,但她素来脸皮厚,便是笑道:“有一些。”
思卿道:“夜里不可饱食,只吃些面条可好?”
“好。”
可思卿说是这么说,等她端过来时,除了两碗面,还有三碟小菜,一荤两素,看着颇有食欲。
思卿笑道:“吃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这般说着,爻桤已经动了筷子。
面条不软不硬,十分有嚼劲。荤菜油而不腻,素菜清而不淡,端的是美味无比。
爻桤有些惊讶,这女子的手艺竟比起爻神宫的弟子分毫不差,而且大概是因为吃多了爻神宫弟子做的饭菜有些腻了,此刻竟觉得这女子做的还要好吃一些。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思卿的手,没有任何茧子,十指纤纤、骨节分明,细腻的仿若明玉。
不像是会干粗活的人啊?
莫非,是修道之人或……不是人?
“不知思安这般盯着我的手看是要作甚?”思卿突然抬头看着她。
对上思卿的明眸,爻桤立马收回目光,轻咳两声,道:“我只是觉得思卿这双手生的颇为好看,忍不住不多看了两眼,还望思卿莫要生气。”
“生气倒是不会。”思卿敛了下秀眉,眸色潋滟,似淌着水光,低声道:“只是你不看我,却看着我的手,可是觉得我长得不如手好看?还是说,我丑的只能看手了?”
“当然不是!”爻桤急忙说,险些咬住了舌头,缓了一下,她才道:“你手和脸都一样得好看。”
“那你为何只看手不看脸?”她好暇以整地觑着爻桤,眸子里仿佛藏了一弯明月。
一条弯得如眉眼的明月。
仿若在笑。
爻桤说不过她,只好无奈的道:“思卿。”
思卿一脸无辜,道:“何事?”
爻桤被她气的想笑,但又不好笑出声,便是只能低头吃面,闷声道:“快吃吧,面快凉了。”
思卿却道:“此时刚入夏,天气并不冷,不会那么快凉的。”
爻桤闷闷地抬头瞥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来。
思卿笑了两声,道:“是,面快凉了,快吃吧。”
她于是也不再说话。
吃完面,思卿收拾碗筷去厨房,又怕爻桤在她洗碗时等的无聊,从书架上随手取了本书给她。
爻桤就着烛火看书,但心思却不在书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思卿走过来一把抽了她的书,她才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思卿低头看着眼前的人。
一袭青衣,眉眼如画,面容清灵钟秀到了极致,仿佛山间的那拢翠绿玉竹,眸色淡淡,似映了古井中的深泉,静却也清。墨发被淡青色的发带束了,规规矩矩地垂在脑后,肤白若雪,经边上的烛光一晃,烨烨生辉。
思卿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掩去眼里的色彩,抬眸时已含了笑,道:“思安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让我猜猜,可是在想心上人么?”
爻桤无奈的看着她,道:“思卿想多了,我活了这么久,并不曾有什么心上人。”
她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却说“活了那么久”,想来是不合适的,可思卿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她依旧笑着,但总觉得并没有先前那么高兴了。
她放下书,道:“睡了吧?”
“好。”
爻桤随着她来到内室,撩开碎花布帘子,却只见一张床。
她愣住了。
其实早先便已经猜到了,这竹屋并不大,思卿也只是偶尔来睡睡,想来便只有一张床。
思卿已经坐在床上了,似乎准备宽衣,但手搭上衣带后,却又不动了,抬头看着爻桤,似有不解,问:“思安不困么?”
爻桤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道:“困。”
思卿淡淡一笑,道:“思安可是不习惯与人一同睡觉?没关系,我今夜便睡在地上好了。”
她说着,似乎真的要起身在地上铺被子。
“没有的事。”爻桤赶紧按住她,左右看看,随后直起身子,正色道:“我挺习惯和人睡觉的,只是,只是现下点着蜡烛,我不太好意思宽衣。”
她道:“我害羞。”
换作常人这么说的话,早已经是脸红如夕阳了,可爻桤却没什么表情,由此可见……她脸皮是真厚。
而且她说完后,还特意走过去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背对着她的思卿挑了挑眉。
爻桤转过身来,好在有月光,也不算太黑,她很快脱了外袍,走到床的内侧躺好。
思卿也脱了外袍躺下来,期间不小心碰到爻桤,惹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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