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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她拉起我的手,问了我一些很常规的问题,比如学习啊工作啊恋爱啊,我说我已经毕业了,在海铂上班,刚入职一年多,工作压力蛮大的,没什么心思恋爱。

严靳妈妈欲言又止地笑了下,我觉得她可能是想说教我,但她很有素养地忍耐住了。

这时三叔来了,三叔把一大捧花放到墓碑前,衬得我那束菊花特别寒碜。他直起身,给了严靳妈妈一个拥抱,说:“母亲知道您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心。”然后又颇为意外地看着我,“休宁怎么来了。”

我动了下眼皮:“我我不应该来吗?”

三叔露出略显抱歉的神态,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很巧。如果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过去接你了。”

我笑笑:“三叔母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站在墓碑前,很随意地聊天,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后面偷看,我想知道严靳为什么不见了。

严靳妈妈讲话的声音很轻,她的笑容也很温暖,她好像把我们都当作亲人晚辈对待。

大概七八分钟之后,严靳总算来了。

“妈,我跟旁边寺庙的师父谈好了。”

老太太原本正跟我分享她和我奶奶年轻时的趣事,笑微微的,听到严靳的声音,忽然就换了表情:“你没看到我正和人说话吗。”

她的语气冷淡且严肃,单是听到这样一句话,我都能联想到她在生活中是多么的说一不二。

严靳像是习惯了,他只是点头,对她说:“抱歉。”

老太太问严靳认不认识我,严靳说见过的。老太太又问他:“怎么耽误这么久?”

“接了个工作电话。”

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了,她转过头来,继续对我笑,继续跟我讲述她与我奶奶年轻时的趣事。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严律师这么逆来顺受的一面。

下山路上,老太太还一路拉着我,她对我笑,对三叔笑,对三叔母笑,唯独不对他儿子笑。

在这种差别对待中,我头回体验到了“被偏向者”的滋味,这滋味似乎也没我原本以为的那么好受。

撒旦的拷问。

我搭了严靳的“顺风车”回家,搭得顺理成章。走之前,他让三叔放心,说一定把我安全送达。

至于严靳的母亲,她是独自离开的,她有车,有司机,她对司机的态度很好,轻言细语,眉眼带笑。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一直发痒,我很久没产生过这么浓烈的好奇心了。我想知道严靳和她母亲的畸态关系是如何形成的,但在这么个节点发问似乎不打礼貌,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兴致勃勃地戳人伤疤。

不过有一点我并不十分确定,我在严靳的眼睛里看不到反感、失落、厌恶之类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会出现喜悦、欣然、或者自得。

换句话说,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几乎没情绪,平静得宛若远山幽谷深处的湖面,冷清清的,我不大喜欢,因为远没有含情脉脉望着我时好看。

回城之后,可能是看我在副驾驶躁动不安,严靳主动问我要不要去公园附近走走。

我欣然说好,我转头看着他说:“上星期公园的桃树就结果了,又小又涩,也拦不住小孩儿去偷。”

严靳说:“或许今天再去,就只剩叶子了。”

我说:“你不要太瞧得起没素质的小孩,也不要太瞧不起锻炼身体的热心大妈。”

他笑了下,我跟着笑,又说:“大妈会对小孩讲,又生又涩偷了不划算,你等成熟了再来!”

严靳摇头,说我总是把世界、把人想得这么坏。

我说:“我没把你想得很坏啊。”

他说:“那可能你失策了。”

我说:“你在我身上又没什么可图。”

“是吗。”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我感觉他心情不大好。

真是奇怪,先前在墓地那会儿,他母亲那么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心情不好。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哪根筋搭错,还是说,欺软怕硬,拿我撒气?

严靳的这声叹息直接拉低了我们之间的气压。

下车后,我们漫无目的地在公园走了一阵,我们看到了桃树,桃树还在,刚淋了雨的缘故,叶子绿得发亮,桃子也还在,比起上个星期,大了一圈,红了一倍。但今天公园人少,没有小孩,也没有锻炼的老人,到处冷冷清清,还没有墓地热闹。

严靳今天真的话少,我几乎觉得被冷暴力了。

我没忍住,我问他:“你今天看到我,不惊讶吗?”

他放慢了步子,说:“我知道你会来。”

“你是先知啊?”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听话。”严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

我撇嘴嘀咕了一句:“知道我有疑问,还不主动告诉我。”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公园侧门,我觉得手有点凉,想买杯咖啡暖手,严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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