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叔,我是知舟,当年我父亲病危,多亏您出手帮忙。”
“和你刘叔叔别客气,”刘叔叔表现得无比熟络,“齐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这些长辈帮点忙是应该的,说到底还是俞家出了最多力。现在看到你们两个孩子这么好,我心里真是欣慰呐。”
话题短暂地转移到了齐知舟身上,齐知舟面带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得体地回应每一句问话。
俞昼仿佛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不经意地转动两下手腕上的珠串。
沈惊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齐知舟的位置,幻想如果站在俞昼身边的是他,他会怎么应对。
他可能笑不了两分钟就会掏出板砖砸人了,他只会让俞昼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
恰好一位侍应生走过,沈惊把没吃完的蛋糕放到侍应生的餐盘上。
侍应生问他:“先生,您不吃了吗?”
沈惊说:“不吃了,我手腕痒。”
忍不住了,必须马上抠抠。
·
沈惊揪着手腕上的伤疤,默默离开令他伤心的宴会厅。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在意他,他走了也没人会发现。
宴会厅后面有个小小的树林,高大的树丛遮住阳光,只有一大片阴影,很适合沈惊这种阴暗人士。
他垂头丧气地来到小树林,在花坛边的台阶坐下,开始啃手腕。
镂空雕花窗户里隐隐传出宴会厅中悠扬的乐曲声,手腕上传来隐隐的刺痛感,高雅的订婚宴和丑陋的伤疤仿佛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对照,让沈惊觉得挺爽的。
这上流社会也是让他混进来了。
沈惊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肌肉,牵动一边的唇角开始冷笑,凸起的伤疤被他咬得充血,又红又肿。
就在这时,小树林外响起脚步声,沈惊条件反射地仰头,露出乖巧无害的天真笑容。
几秒后,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影进了树林,是齐明旭,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齐明旭含着棒棒糖问:“土鳖,你来这里干嘛?”
沈惊哼笑,反问:“你来这里干嘛?”
齐明旭长叹了一口气,在沈惊左边坐下:“我哥又和那个人见面了,我心里难受。”
他瞥见沈惊手腕上全是唾沫,嫌弃地“咦”了一声,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沈惊接着啃手腕,边啃边说:“你哥一天要见八百多个人,你有什么可难受的。”
齐明旭沮丧地垂着头:“你不知道,那个人是一条狗。”
沈惊瞪大双眼:“半人狗?新品种啊?”
齐明旭骂了一声,偏头看着沈惊:“狐狸精,我现在很伤心,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沈惊呵呵冷笑:“齐明旭,你别伤心了,你平时要多喝酒,每天按时熬夜,天气转凉了你多穿无袖背心,过马路记得要看手机,出门钱包别忘了被偷,少吃蔬菜,多喝自来水,上完厕所最好用小刀擦屁股。”
齐明旭乍一听,心里暖暖的,又一听,心脏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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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了没一会儿,小树林里又进来一个人,叼着一根烟。
沈惊和齐明旭同时仰头,司亭也非常诧异:“你们两个小朋友不去吃点心,待在这儿干嘛?”
齐明旭唉声叹气:“亭哥,我心里难受。”
沈惊一脸阴沉:“问问问,关你屁事。”
司亭指间夹着烟,在沈惊右边坐下,瞥见沈惊湿漉漉的手腕,皱起眉:“小神经,你手腕全是水,怎么不擦擦。”
沈惊白了司亭一眼:“我口渴。”说完就去咬手腕内侧的伤疤。
司亭嗤笑一声,接着抽烟。
三个人并排坐着,一个吃棒棒糖,一个啃手腕,还有一个在吸烟。
齐明旭问司亭:“亭哥,你怎么来了。”
司亭吐出烟雾,微微眯起眼,痞笑着说:“我心里也不舒服。”
齐明旭接着问:“亭哥,你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啊?这么大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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