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沈笠咧嘴一笑,接着低头看着面前的空气自语道:“要做事儿了,鳌虎你他娘的还不赶快过来?”
“神棍。”
“什么神棍,要喊邹爷!”
招牌上,邹四九长身而起,挺背昂头,两手擦过鬓角。
“通知明妃,让她暂缓寒山寺的事情,立刻动身来广信府。你们两人一组,分赴各县,专杀龙虎山上下来的道官。”
李钧冷笑道:“他们不是骂我们是匪吗?今天我们就让这些高高在上的道爷们也尝尝辽东卢宁吃过的苦头。”
这是要多点开花,把整座广信府掀翻的意思啊!
这么看来那个凶卦算的原来不是咱们这儿边啊?!
邹四九暗自咋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忙声问道:“那老李你呢?”
“我?”
李钧鼻间喷出两条烟龙,“当然是独行,单刷一路!”
龙虎诛邪魔
龙虎山,祖师堂。
灰砖、红柱、白墙,光线昏暗、闭塞无窗。
神台上供奉龙虎祖师张道陵及其弟子王长、赵升的神像。左右有庞大的龙虎雕像护卫,龙睛虎眸之中不时有暗红光芒流转。
祖天师高坐于须弥座上,庞眉广额,绿睛朱顶,法相威严。
座下有三块明黄蒲团一字排开,盘坐其上的麻衣道人们闭目结印,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蓦然间,左侧蒲团上盘坐的道人突然睁眼,青色雷霆于眼眸之中乍现,刹那间照亮整座祖师堂。
与此同时大殿左右的墙壁中,上万只粗如儿臂的蜡烛自行点燃,浩大的经文声和法铃声交织响起,宛如无形之手推开两扇高达数丈的厚重殿门,冲出甬长的廊道。
“崇源师兄,现在正是张天师合道的关键时期,为何要真身脱离洞天?”
询问声不知从何而来,在张崇源的耳边响起。
“我有棘手的要务需要处理,事完之后自然会回来,耽搁不了多久。”
饱含深意的轻笑声传来,张崇源拂袖一挥,转身大步离开。
在跨出祖师堂门槛的瞬间,无形涟漪在空气中荡开。
张崇源如同穿过一道隔绝人神的结界,一身麻衣瞬间化成飞灰,露出的躯体自脖颈之下再无丝毫血肉皮肤,泛着白玉光泽的械骨上刻印着细小如蚊的道篆,腹部的空腔中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圆球状道基,旋转之间不断迸射出青色的电光。
廊道中早有手捧衣物的黄巾力士等候于此,亦步亦趋伺候在张崇源左右。
整衣束发、戴冠披氅,等廊道走尽,一片恢宏的云海出现在道人面前。
高亢的鹤鸣从云层深处响起,一头体型硕大的白鹤冲霄而上,猩红的眼中闪动着宛如人类一般的喜悦之情。
白鹤落于道人面前,垂颈俯首,双持颤动的鹤羽发出刀剑般的铿锵脆音。
张崇源甩动法袍大袖,负手身后,身形自行浮空而起,落在白鹤背上。
白鹤振翅而起,俯身冲破云海,蓦然一清的视线中是一座座被削平的峰峦,无数殿宇错落林立。
此刻那股从高处落下的经文法铃声宏大到了极致,响彻整座龙虎山。
“恭迎天师出关。”
天师府,提举署大殿。
威严肃静的大殿中弥漫着一股瘆人的凉意,在龙虎山内手握重权的监院和九部主官们此刻低眉敛目,盘坐在阶下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张崇源为什么出关,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在天师府提举署监院张清溪身死道消的消息传回龙虎山之时,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
至于随侍道序阳龙兵解,上饶县派驻道官被杀,跟张清溪身亡比起来,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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