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麻烦并不棘手,但积少成多却总会影响到他在部门的威信。
“福尔摩斯大人,多谢贵部的出手相助,才能让航母图纸和布鲁斯·帕斯廷计划得以回归正途。”威廉姆斯笑得温文尔雅,即使年过六旬,也能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
麦考夫向他颔首,场面话谁不会说,“西摩阁下,您客气了。”
即使威廉姆斯是汉弗莱的养子,但外界从来都不会称他为阿普比先生,一般都选择性用威廉姆斯的生母姓氏来作日常称呼。
事实上,西摩在英国也算得上贵族姓氏,翻开族谱往上数,最后一位赫特福德伯爵爱德华·西摩算得上他的曾外祖父,只可惜自此以后,西摩家族就开始败落。
但威廉姆斯明显对这个姓氏不感冒,他双手背在身后,视线与麦考夫齐平。
“福尔摩斯大人,不知道您是否有所耳闻,前段时间在利比亚的一起爆炸案中,有几名英国国民不小心受到了波及,身受重伤。”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就是在圣诞节那天。”
麦考夫脚步一滞。他清楚威廉姆斯在暗指什么,军情六处安排在利比亚的一个秘密小组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小心被敌军发现,差点在的黎波里全军覆没。
这才是莫里亚蒂送的真正圣诞大礼,对他的。
“看来阁下很担忧北非地区的争端,”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或许您很快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威廉姆斯轻笑,他假装听不懂这话里暗藏的讥讽,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外交部近日可能要对利比亚作出声明,或许要派往官员前去解决——国际争端——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他点到为止,便不肯多言。
只留站在原地的麦考夫神色微沉,眼中阴霾密布。
他不喜欢这种被瞒在鼓里的感觉。
与此同时,走出菲利普爵士办公室的康斯坦斯还没能从震惊中缓和过来。
她该想到莫里亚蒂送那束花别有用心,只是错乱之间没能想到,红色石榴花是利比亚的国花,他从一开始就在暗示自己。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如果她拒绝前往利比亚,等待她的将是一个闲散的职位,从此再无向上攀爬的可能;可如果她答应前往利比亚,谁知道在那片战火纷飞的沙漠王国里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或许是一次更严重的戏弄,又或许是死神的无情的镰刀。
这时,熟悉的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
康斯坦斯礼貌地朝安西娅笑了笑,她向来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友善的一面,也许这是她在白厅同僚里广受好评的原因之一。
“boss在第欧根尼俱乐部。”安西娅为她拉开后车门。
麦考夫知道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他在见到康斯坦斯之前,此事还有几分挽回的余地。
但——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依照康斯坦斯对麦考夫的了解,这趟利比亚之行势在必行。至于是不是她无关紧要,如果是她,倒是可以避免中途倒戈的尴尬之境。
对于军情五处、军情六处这几日声势浩大的档案审查,她略有耳闻。
事已至此,康斯坦斯只好安慰自己:她并非看轻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最终夹杂了太多政治因素,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她不再是天真烂漫、初尝情爱的少女,他也不再是隐没人群、在外奔波的特工。
看待事物的角度总会一变再变,直到最后倒向对自己最有利的一边。
“利比亚政局日趋恶化,英国航空已经取消所有来往当地的航班。过几日,我就要前往的黎波里撤离当地的三千多名英国国民。”
康斯坦斯的语气很公式化,就像在所有同僚和上级面前那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麦考夫望向她的眼神,要比她的复杂得多。他不知道她在思考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家人——以及他。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