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再外头喊,回来屋中,殿门一合,他有所求,便声声唤“阿姊”。
蒙乔用一根指头,推过他脑门,“这会不行,我才保胎能下榻。”
“我知道,我就是喊一喊。”青年眸色沉沉,打着算盘道,“等阿姊好了,把我这会喊的每一声,都还出来。”
“那你赶紧闭嘴。”蒙乔撑起身,捂住他唇口。
孩子在腹中踢她,累她蹙眉喘息。
“不许欺负我阿姊。”蔺黍呵他,又问她,“今个我唤几遍啦?”
蒙乔合眼道,“滚出去。”
男人自然未走,坐在榻畔给她安抚胎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作甚?”蒙乔睁开眼睛。
“想起阿兄,他尚长我两岁,成婚也两年多了,膝下尚无子嗣。”蔺黍忧虑道,“今朝事虽平息了,但他们若一直无子……”
蔺黍看向蒙乔,“他在那个位置上,来日或许有更高位,没有子嗣,便是平了今日风波,也难定来日波折。跟随他的部下,要的不是一时的荣华,而是累世的权势!”
“你想说甚?”
“我就是想说,其实诸官献女并无不当之处,流言虽刻薄也不是全无道理。那长公主我是当真不喜欢,焉知她是不是小皇帝送来专门迷惑我阿兄,欲让阿兄断子绝……”
蒙乔推开他,“这话你有本事别在我面前说,且直接到你兄长跟前说,看他打不打断你的腿!你且记得,长公主是你嫂子,是你三哥妻子,旁的少操闲心。”
“就是因为她做了我哥妻子,我才愁的。多少属臣巴巴望着阿兄能所出,不敢在他面前说,成群得来闹我,我也烦得很!”蔺黍委屈道,片刻望向妻子,“你怎不理解我的意思呢,我是最盼着我哥好的。如今长公主背靠姜灏一派,愈发厉害。生辰宴后,许多官员自然都俱她也不再作他想,但都盯着她肚子呢。她若是有所出便罢了,若是一直无所出,纵是阿兄也保不了她!”
“且不说他们成婚才不到三年,前头乃公主眼疾养病中,如今才好正慢慢调理,两个康健之人自然会有孩子。”蒙乔有些气恼道,“以后这些话莫来说与我听。”
蔺黍“哦”了声。
“来日谁说,且将我说的话直接回给他们。”蒙乔眼刀剜过他,“也少去你阿兄面前说,徒给他们增加压力。”
“阿兄说我似阿母,还没你让人舒心。”蔺黍听话颔首,嘀咕道,“大约你会维护公主吧。”
蒙乔笑笑,“公主是你阿兄的妻子,阿兄爱她,我们理当爱屋及乌。”
蔺相的身子着实古怪。……
隋棠借生辰宴一事, 从后院走来前衙,初时目的只是更好地保全自己。她尚有分寸,不会对蔺稷公务指手画脚, 只是想着他需要有人帮衬时,自己可以搭把手。不至于让人觉得, 她是他的负累,她自己亦问心有愧。
但未曾想到, 不过两月,她便给他阅了十余份卷宗。甚至二月里, 代他亲临漳河监督堤坝的修建。
原是自入冬以来, 蔺稷便患风寒不断。轻则日,重则十天半月,每回好了,稍有不慎, 便又染上了。
如此
断断续续,直到转年三月里, 春光漫天,风带暖意,吹拂嫩柳抽芽, 吹开百花吐蕊,他方也焕出生机,人又重新变得活力起来。
这日, 隋棠过来百官集会殿给蔺稷送午膳, 在书房候他。
林群正在写他的案脉, 见她过来,起身与她行礼,道是蔺稷今日事多, 需要多侯一会。
“孤知道的。”隋棠笑道,“孤这会过来,原是寻林医官的。”
林群搁下笔,“不知殿下寻微臣何事?”
隋棠道,“蔺相的身子着实古怪,体质实在是弱了些。这一个冬日几乎汤药不断,孤想看看他近些年的脉案。还望林医官为孤整理一下,孤取走慢慢看。”
闻隋棠要取蔺稷脉案,林群心中咯噔了一下,目光不由落在左半面书墙上。
“可都在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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