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母爱是本能,那么父爱就是附加品,很遗憾,在盛津他们的人生里没有这个礼物。
但是周阔有。
非但有,还义无反顾的站在周阔的身边,悉心培养,时时关切。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阴谋诡谲,现在还能够保持本心,但如果将来真有什么牵扯到利益家族的事情,只剩最后的人能保持本心,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周阔。
所以周父内心的恨,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为了保下周阔,原本要升职、再进一步的他,选择了前往西琅任职。
他在人人都向往的权力和周阔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周阔。
这意味着在他心里,周阔是原本就要比权力重要千万倍的东西。
现在他回来了,少不了要旧事重提。当年的事情哪怕被隐藏的只有一根线,周父都会掘地三尺挖出来这件衣服。
更何况,盛津盛婉从来都不想隐忍。
那这件事情,就别想轻而易举的糊弄过去。
盛婉眼里的笑意更甚,她甚至有了好心情,两人往停车场走,盛婉说,“你还记得那个女律师吗?”
她看着盛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三年前,被秦家换掉的那个女律师。”
“记得。”盛津点点头。
三年前那个律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犹在,她气秦如梦对她有所隐瞒,不肯说出事实真相。
盛婉步伐不停,对着盛津轻声道:“她前两年飞去西琅的时候无意间接了一个案子,案件胜诉,被告被判三十年,而她也在西琅——不,是全国范围内——声名鹊起——”
被换掉的正是祁好。
被秦如梦换掉的那个时候,她还太年轻,或许是女性特有的细腻使然,和冷漠的许泽屿不一样,哪怕祁好已经入行多年,她依旧是有着怜悯心。
这是那个时候的祁好接到过最恶劣的一个案件,那时候她不会想到,这将是她律师生涯中,始终都无法释怀的一个坎。
“你想找她来继续接手秦如梦的事?”盛津停在车前问。
“是。”
盛婉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辆调整位置,停车场的人和车都多,调整起来麻烦的很,但是盛婉却不觉得。
她喜欢自己开车,就像是这么多年习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一样。
盛津站在原地看着她倒车,细白的骨节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她的眼睛里住进无数寒风,她瞥向外面的那一秒,冷风吹来漫天的野性。
很快那辆车子停在盛津面前,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为什么?”
他问盛婉:“北城律师这么多,权威律师比比皆是,为什么选她来为秦如梦翻案?因为她知名?”
盛婉在他的话里踩上油门,她笑了,可眼睛却很冷:“北城律师这么多,权威律师比比皆是,可这么多年,只有她在这个充满性别歧视的职场中杀了出来,并且凭着一己之力让全国的人民注意到了西琅的案件。”
盛津听见她轻描淡写道,“哥哥,名誉从来不重要,能力才重要。”
就在盛津以为这是盛婉的想法的时候,她却话音一转:“但这都不是我非她不可的理由。”
盛津侧过头去无声看她。
盛婉在他的疑惑注视里平视前方,她淡淡的问盛津:“你还记得她的愤怒吗?”
“三年前,她离开时的神色,你还记得吗?”
没等他回答,盛婉又平静道,“我记得。我记得她被换掉的神色,也记得她离开时那种落魄。但我更记得她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愤怒,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输。”
“出色的能力,人性的悲悯,和不肯认输的心——这是我选择祁好的理由。”
盛津在跑车呼啸的风声中问:“三年前秦家给她无数难堪,甚至差点就在业界封杀她————”
盛津侧过头去试图看清盛婉的表情,“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一定愿意接这个案子——”
话没说完,盛婉猛然加速,车子低鸣着向前冲,盛津被安全带扯住,重重的撞向椅背,疼痛来袭的那一瞬间,他听见盛婉胜券在握的声音:“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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