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轮碾过最后一段颠簸的碎石路,终于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意前停下。
&esp;&esp;引擎声歇,蝉鸣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却又在触及那座宅邸时,诡异地低伏下去,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esp;&esp;铃木葵推开车门,潮湿的、混合着腐叶与苔藓气息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带着山野深处特有的凉意,驱散了都市带来的最后一丝燥热,却也带来一种沉甸甸的、无形的压力。
&esp;&esp;眼前,便是外婆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一座沉睡在群山褶皱深处的百年老宅。
&esp;&esp;黑瓦白墙,飞檐翘角,在蓊郁林木的掩映下,透着一种精致到近乎刻板的死寂。
&esp;&esp;木格窗紧闭着,庭院深深,透过锈迹斑斑的院门缝隙,只能窥见几块沉默的青苔石和一条蜿蜒消失在幽暗处的碎石小径,被肆意生长的蕨类植物半掩着。
&esp;&esp;没有鸟雀落在屋顶,没有炊烟升起,只有浓重的仿佛凝固了百年的寂静,沉甸甸地压在葵的心口。
&esp;&esp;她是为了逃离才来的。
&esp;&esp;逃离都市永不停歇的噪音,逃离令人窒息的人际关系,逃离那份日复一日、榨干灵魂的疲惫。
&esp;&esp;整理遗产,是借口,也是契机。
&esp;&esp;她渴望这里的寂静,渴望被时光遗忘的安宁。
&esp;&esp;推开沉重的院门,生涩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拖得老长,惊起几只不知藏在何处的乌鸦怪叫着扑棱飞走,更添几分阴森。
&esp;&esp;宅邸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加空旷、冰冷。
&esp;&esp;阳光吝啬地透过高窗上厚厚的灰尘,在榻榻米上投下几道昏黄的光柱,光柱里,尘埃无声地飞舞。
&esp;&esp;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木头腐朽的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书和干花的混合气味,陈旧而奇异。
&esp;&esp;外婆的遗物简单得可怜。
&esp;&esp;几件磨损的家具,一些泛黄的旧书。真正占据空间的,是堆迭在数个巨大桐木衣箱里的东西——和服。
&esp;&esp;葵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esp;&esp;瞬间,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樟脑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esp;&esp;箱内,是层层迭迭的绫罗绸缎,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其昔日无与伦比的华美。朱砂红、孔雀蓝、藤萝紫、松针绿……浓烈纯粹的色彩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esp;&esp;金线银线织就的繁复纹样翻涌的波涛、怒放的牡丹、翱翔的仙鹤、缠绕的藤蔓—在丝绸的褶皱间若隐若现,美得惊心动魄,却也美得死气沉沉。
&esp;&esp;它们是这座死寂宅邸里唯一过于耀眼的“遗产”。
&esp;&esp;每一件,都像是被精心收藏、又被彻底遗忘的棺椁,包裹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esp;&esp;葵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最上层一件振袖的袖口。
&esp;&esp;那是极其浓烈、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赤红色,上面用墨黑与金线勾勒出大片大片妖异盛放的彼岸花。
&esp;&esp;花瓣纤细卷曲,花蕊张扬,在深红的底色上蔓延,带着一种绝望而诱惑的美。丝绸冰凉滑腻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爬上她的脊背。
&esp;&esp;一种难以抗拒的蛊惑攫住了她。
&esp;&esp;连日奔波的疲惫,对寂静的渴望,以及对这极致华美之物的好奇,混杂在一起,压过了心底那一丝莫名的不安。
&esp;&esp;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穿上它……感受它……
&esp;&esp;鬼使神差地,葵褪下了自己沾染了都市尘埃的衣物。
&esp;&esp;微凉的空气拂过赤裸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沉重的“彼岸花”振袖披上身。
&esp;&esp;丝绸的冰凉瞬间贴合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慰藉。
&esp;&esp;就在她系上最后一根系带的刹那——
&esp;&esp;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如同活物般,顺着光滑的丝绸内衬猛地窜上她的脊背。
&esp;&esp;那不是衣料的冰凉,而是一种实质性的滑腻冰冷的触感,像一条带着墓穴寒气的蛇,瞬间缠绕上她的腰肢,继而向上,贪婪地抚过她的脊线、肩胛,向下,滑入腿间的隐秘缝隙。
&esp;&esp;“啊——!”葵失声惊叫,猛地扯开和服。
&esp;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