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看去,仿佛是怀春的小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娇羞表情时的模样。
祝卿安看着温以稷,张嘴说道:“我上个星期刚回国。”
他们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相处时的氛围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宁泽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呼吸蓦然一滞,瞳孔也不停紧缩。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地攥紧,一下又一下残忍且残酷地蹂躏着。
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呼吸也变得低沉粗重起来。
他不敢相信上一秒还打算跟自己表白的祝卿安居然转头跟温以稷说上了话,而且看男人面露笑颜的模样,他对祝卿安兴致满满,一点也看不出想要跟自己见面的意思。
他们难道……
青年的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猜想。
他记得温以稷同自己说过他喜欢的女生在国外读书,而祝卿安也刚从国外回来。
身为祝家长女的祝卿安自幼肯定见过温以稷,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经常发生接触,温以稷喜欢祝卿安也合情合理。
宁泽霄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他踉跄几下,整个人猛然后退几步。
“难道他不是因为我而开车到这里,而是因为视频里面的另一个人?”青年突然感觉晴天霹雳,猝不及防的反转直接将他打得束手无措。
宁泽霄失意地转身,离开时踉跄的身影与他奔来时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
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形单影只,与不远处交谈不休的二人格格不入,不时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
阵阵笑声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利剑直接刺破了宁泽霄的心脏,月匈口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他难过地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眼眸氤氲着朦胧的白色水雾,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宁泽霄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归途所在何方。
青年像孤魂野鬼似的在校园内游荡,最后坐在了一处背阳位置的石椅上,他一安静下去,各种各样的念头就像雨后春笋接连冒出,又像紧箍咒一般刺痛他的脑筋。
温以稷喜欢的人回来了,他这位假货也就可以离开了。
想必不用多久,温以稷必然会找他离婚,然后将对方接到别墅里,他到时候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离开。
只是……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吗?
宁泽霄低落地垂下睫羽,根根分明的尾部不知何时沾了一点水泽。
他舍不得会照顾自己的温以稷,更舍不得会为自己出头、危险时会紧紧护住自己的男人,温以稷不应该对自己太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暂时的,两个人迟早得分开。
只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宁泽霄胡思乱想着,不知时间的流逝,等到夜间响起的青蛙叫声才将心事重重的他唤醒。
青年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太阳早就下山,月亮也已高高挂起,周围的一切仿佛被人披上了一层暗淡的黑纱,失去了白日里的光艳。
宁泽霄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浑身关节麻木不堪——是长时间一动不动带来的负面效果。
“还是先回家吧。”
这是宁泽霄思考一天的答案。
温以稷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跟自己说起祝卿安的事情,他在此之前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男人生活下去,直到……
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掌,残忍地将这一段话补充完整:直到温以稷明确的告诉自己要离婚的消息。
他宁可自己扮演一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也不舍得放开这一段温暖——这些转变都是温以稷以一己之力造成的。
某个人此刻却潇潇洒洒地打算抽身走人,徒留他一个人在温柔的漩涡中沉溺。
真是残忍。
宁泽霄深吸一口气,他用手撑着石桌艰难地起身离开。
他先去了一趟原先居住的宿舍拿了自己放置在那边的背包,然后踩着夜色回到他们暂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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