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牙杯,马桶刷……
日后乔衣每每看见,总觉得它们会自己攻过来。
她强迫自己拿起它们,按照正常的生活方式使用它们,如同脱敏治疗,再也不感到害怕。
而时默邀请她共浴那次,她还从未感到过那么安心。
那些东西在她眼中忽地失去了被女人赋予的生命,仅仅是寻常物件。
而眼前的人是鲜活的,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乔衣偶尔也会想起女人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她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里。
“你哥哥可以弹琴,你为什么不能跳舞?”
“我没有出轨,你的眼睛到底像了谁?你是不是老天派来陷害我的?!”
后来那个女人年纪大了,脾气没有年轻时火爆。
她和她的丈夫的事业平顺,感情和睦,对乔衣也客气不少。
客气地给她零花钱,为她挑选成人礼上穿的礼服裙,再体贴入微地将她以一纸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约,送给翟成鸿。
在此期间,让她的儿子代劳,自己“垂帘听政”,择干净一切的罪孽。
她没有心,便以为她的女儿也没有。
乔衣的眼眶微红。
时默现在对她的好,让她感受到飘然,又害怕自己会错了意,不敢先开这个口,去问姐姐的心里是否有她。
乔衣对自己笑。
你真的是个胆小鬼。
是个小鼻涕虫,脸上不哭,可心里在哭。
虽然她觉得,谁也对她说过后面那四个字,语气亲昵,像是对她无可奈何,愿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而且,不是在梦里。
乔衣默默地把头埋进时默的身前,感受着那绵绵的香意,是姐姐的味道,在告诉她不怕,不怕。
乔衣闷着脸,声音也显得不清晰:“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打妈妈。”
后半句被她藏了起来。
妈妈打我。
可时默懂了。
时默的手停在空中,许久之后轻轻放下,揉了揉乔衣的脑袋,心道原来如此。
为人父母不需要持证上岗,不是所有父母都会心疼孩子的,有些孩子的处境真的跟从垃圾桶里捡来无二。
也难怪乔衣离家那么久,从没说过想她的爸爸妈妈。
要让乔衣离她那个会打小孩的妈远一点。
还有那个翟成鸿,再让她看到他一次,吉儿都给他剪了。
想到家庭暴力这点,时默将乔衣的头又往自己身前按了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问:“这回的片子里会不少暴力元素,你真的可以吗。”
在幕后打打下手也算学习工作,实在不行,就不让乔衣看了。
乔衣却从她的胸前抬起头,嘴撅得老高,像能挂油壶:“怎么不可以。”
时默失笑。
险些忘了,乔衣捏温好语下巴那时,就明确表示过,“不行”“不可以”这样的词汇,现在已经在她本人的词典里被删除了,剩下的都是“我能行”“我可以”。
时默将下巴贴着乔衣的发旋蹭了蹭,又将这只小兔子的脸重新塞回自己怀中,对她说:“受不了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别撑着,别逞强。
乔衣简直想在姐姐的怀里滚上一圈,转体360度。
她甜甜地说:“只是拍戏,没有关系。”
被母亲打腿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冷暴力才是最为致命的,好在她熬了过来。
比起心理系的恐怖,乔衣钟爱于血肉模糊的惊悚电影。
这是她的小秘密,没有告诉时默。
虽然时姐本身喜欢演变态,乔衣觉得在时默眼里的自己是那么不谙世事,破坏了她心目中的清纯形象,没准姐姐会不那么喜欢她。
何许人首次给时默介绍这个影片的大致剧情时,乔衣如普通小年轻一样,反感片中的男人家暴的行为,又期待双女主反杀之后如何脱罪。
但现在时默关心她的心理健康,乔衣再开心不过。
她下了军令状,义正言辞地说:“为了和苏老师一起把配乐做好,我会用工作人员的视角,认认真真看的。”
这是姐姐特地为她争取来的第一份工作,她会全力以赴。
“好乖。我听诸导说,你们已经顺利产出1号曲,现在的进度怎么样。”
时默抱着乔衣,觉得她们能像连体婴般腻在一起一天,小沙发塌了也不分开。
谁知乔衣马上,翻身而下,跑去厨房切洋葱,转过脸对时默说:“我和苏老师配合得不错。姐姐呢?”
乔衣的手上拿了颗圆如夜明珠的浅紫色洋葱,利落地运刀,要将它们切出等比例大小的圈圈,做今晚两人份的烩饭。
时默想着脑海中那张成熟不少,但稚气未脱的小帅脸,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你认识的人也来了。”
乔衣好奇:“谁呀,是不是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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