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立即就警惕认真了起来,盘算着来者不善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前院距离后院不过几步路,他还未想出个应对对策,就已经见到了在铺子中等待着他的人。
(倒v结束)
来人一身低调朴素的灰色袍服, 看起来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了,眼角生着细密的皱纹,嘴角还生了一圈胡渣, 不过打理地倒是分外干净整齐, 倒是让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感。
此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坐在铺中的会客椅上, 正安闲自得地喝着仆从给他准备的茶水, 半点没有前来谈话问询的局促感,倒像是回到自己家般一样自在。
方砚知看着他悠游自在的身影, 在脑海中各个犄角旮旯里找寻记忆, 想要回忆起自己是否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想了一会儿, 最后却无功而返, 意识到他从未见过这人。
见方砚知和管家从后院里出来了,来人放下杯盏,掸了掸身上沾染着的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端出了一副谦虚温顺的笑来,就要给方砚知作揖行礼。
“方老板, 生意兴隆啊。”
听到来人的恭维,方砚知顿时警铃大作。先不说他方家制墨的招牌还没挂出,盘下这间铺子时也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实相貌。他这些日子可谓是深居简出, 除了街上那一点小闹剧外, 压根没有招摇显世。
他谨慎地也学着来人的模样回礼, 警惕地回问道:“先生突然来访,倒是让方某惶恐。方某倒是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先生。”
“我刚来扬州城不久, 还未正式挂牌开张, 先生又怎知道我姓方?”方砚知掀起眼皮, 眼眸一抬,眼中闪过一道疑惑的精光, “先生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来人也不计较方砚知这警惕抗拒的语气,他揣着手,朗声大笑起来。他这笑声悠长爽朗,听起来像是个慈爱的长辈关怀忘事的晚辈,倒让方砚知莫名其妙。
“方老板,你这件铺子可是我家主人的产业。作为出租商,我家主人当然要让我前来问询问询。方老板不必紧张,当时白纸黑字签的合同,我家主人和方老板手中可都各有一份呢?”
方砚知皱起眉头,试图回想起来当时盘下铺子里的细节,从蛛丝马迹中找寻来人身份。他的语气迟疑,带着些许不确定性:“你家主人?”
“当时是房牙和方老板谈的生意,方老板不知道我家主人也是正常。”来人整理了一下上翻的袖口,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我家主人听闻方老板近日要新开张,特意让我来给方老板道喜。”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仆从跟着把贺礼一箱一箱抬了进来。方砚知一个从安庆村来的普通书生哪里见过这样财大气粗的阵仗,又怕拿人手软落下把柄,赶忙制止着他的举动。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家主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待到店铺开张那日,方某自会上门。”
见方砚知初出茅庐不知人情,那人也愿意教他一教。他的语气悠悠,从容自在地道:“方老板不必拘礼,这只是我家主人一点心意,还望方老板未来生意兴隆。”
话已至此,方砚知也不好再推脱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带来的贺礼将自己的铺子堆了个满满当当。他心中疑惑,不敢轻易去碰这意味不明的礼物,只能跟着这人打着寒暄。
“还未请教你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番情谊太过贵重,方某日后自会归还。”
来人短促地笑了起来,没有正面回答方砚知的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主人并不希望我们透露他的名字,他只是想让我们前来祝贺方老板开业之喜,其他倒也未曾吩咐。”
他停住话音,尾音上扬,带有一种故弄玄虚之感:“不过主人倒是让我们给方老板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方砚知最不喜欢这样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人,见这人又在拿捏人心装腔作态,不免有些急切。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拖了长长一片。来人笑了一笑,替方砚知解惑答疑:“主人说,有缘自会相聚。”
说完,他便像来时无声无息的一样,带着他那乌泱泱地扛着贺喜礼物的仆从,又轻飘飘地走了。方砚知没能叫住他,让他就这样地走了。
管家清点完了礼物,拿着账本凑到了方砚知身边。方砚知接过他手上用于登记的本子,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内容,惊讶地发现上面的东西不是寻常用于贺喜的花瓶杯盏,绫罗绸缎,而是他这方家制墨所需用到的器具材料。
他猛然攥紧手心,账本在他手中顿时皱了起来,心上疑惑更深,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雾。管家跟他禀告道,想让方砚知出个主意:“方老板,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处理?”
方砚知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头疼地看了一圈占了他铺子大半地方的礼盒,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先保守处理。他用指节敲了敲额头,有些烦闷地道:“先收进仓库,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就先不拿出来了。”
他的眸色骤然深了,伸手抚上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礼盒,一寸一寸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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