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原本还不甘心地想要试探,被这般强硬的一句话顶回来,终于收了小聪明,老老实实开口。
&esp;&esp;“吉温是第一个发现薛郎君身世之人,又与薛郎君有仇,因此右相用他。裴冕则是一听说榷盐法,便向右相进言此事有幕后推手,该查。至于我,一直是明着在查薛郎君的……”
&esp;&esp;薛白没有再瞒着杜五郎。
&esp;&esp;他本就信任他,只是对他能力不放心,但康家酒楼一事倒也能看出,杜五郎呆是呆了些,但交给他的事情会老老实实地办完,没有自以为是的想法或七七八八的坏习惯误事。
&esp;&esp;杜五郎初次接触到薛白身世的秘密,吃惊却不太吃惊。
&esp;&esp;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树杈上有一窝喜鹊,他心里不由想到,那薛白就不是薛三娘的亲兄长了。
&esp;&esp;“我把我的推测都与他们说了。”达奚盈盈道:“我推测你们是庆王的人……”
&esp;&esp;她这次偷瞥了一眼杜五郎的脸色,希望能从这个好拿捏的脸上看出什么些来,可惜,杜五郎从一开始就是那吃惊却又见怪不怪的表情。
&esp;&esp;她不由后悔对李林甫说那些,原本以为薛白不可能知道。
&esp;&esp;薛白却没生气,而是问道:“右相就没想过转而支持庆王?”
&esp;&esp;“什么?”
&esp;&esp;达奚盈盈不由惊讶,之后低下头。
&esp;&esp;她身为寿王的人,当面听这种话,有种被羞辱之感。
&esp;&esp;薛白道:“继续说,伱们都怀疑谁?”
&esp;&esp;“张九龄,他虽已死,其门生旧吏却遍布天下。”达奚盈盈道:“右相推测,你们中必有人是张九龄的门生,另外,张九龄之妻姓谭,与你的过贱契书上的买主同姓,右相早已派人去查了……”
&esp;&esp;薛白脸上云淡风轻,其实右手不自觉地在腿上轻点。没带纸笔,他在努力把这些重要情报记下来。
&esp;&esp;李林甫怀疑的名单还很长,达奚盈盈其实已忘了一部分。
&esp;&esp;这其中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还活着,作为曾经支持过废太子李瑛的重臣,他们都有嫌疑,甚至可能在这十年间出手庇护过薛平昭。
&esp;&esp;于是,哪些人或许可以亲近,薛白心里也有了一个名单。
&esp;&esp;张九龄、贺知章、张九皋、李适之、裴耀卿、韦见素、崔涣……
&esp;&esp;在大唐,门第非常重要。
&esp;&esp;它是人情、关系、名望,连科举都是由贵族公卿们事先商议好。
&esp;&esp;薛灵之子的身份不足以支撑薛白的志向,薛平昭的身份则是逆罪在身、打入贱籍。
&esp;&esp;由此,薛白只有先得薛灵之子的名义,再争取薛平昭在暗地里的人情,才能勉勉强强算是个高门子弟。
&esp;&esp;……
&esp;&esp;“薛郎君,想要奴家做些什么?”
&esp;&esp;“不急。往后右相府的情报,你随时送往丰味楼即可。”
&esp;&esp;薛白分明让她送了情报,语气却像是什么都不用她做的样子。
&esp;&esp;达奚盈盈连忙起来,行了万福恭送。
&esp;&esp;“往后莫再掳美少年了,坏玉瑶名声。”薛白起身往外走。
&esp;&esp;“奴家不敢。薛郎君慢走。”
&esp;&esp;同时她也没忘了杜五郎,再次盈盈一拜,带着亲昵的笑容,又道:“杜郎君,看来往后邻居间要多多往来了。”
&esp;&esp;“啊。”
&esp;&esp;眼看着这样一个大美人凑到身前,矮下身来万福,杜五郎连忙后撤两步,摆手道:“不用多往来,那个……往后清凉斋的伙食交给丰味楼,每日送菜即可。”
&esp;&esp;虽然美色当前,他该做的事倒也没忘。
&esp;&esp;达奚盈盈眼睛一亮,心想如此一来,在右相那边也能交代过去,不由柔声笑道:“真是个好办法,杜郎君可否拨冗与奴家细议?”
&esp;&esp;“不,不,你让施管事来找我便是。”
&esp;&esp;杜五郎说罢,忙不迭便跑去追薛白。
&esp;&esp;达奚盈盈扶着茶案缓缓坐下,犹觉受到的惊吓未散。
&esp;&esp;她有些后悔方才没大胆些色诱薛白,再一想,心知对方身负血海深仇、心志坚韧,定是看不上自己的。至于杜誊,也不知是没开窍还是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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