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贯钱来打点吏部?又如何能让中书省不会罢黜了他?
&esp;&esp;这其中的答案,尽在李岫那殷勤的眼神里。
&esp;&esp;“你与杜位也是好友,该知他半年内已连迁三级了。”李岫道:“你放心,吏部、中书省那边,我会与左相打点。你若得空,明日再过来一趟,哦,喊上十七娘,办一场家宴贺你得了状元。”
&esp;&esp;“说到此事,曲江宴就在三月三,腾空子近来忙着排戏。宴筵不如待到这之后如何?”薛白道:“毕竟这戏曲能让圣人高兴,也有右相的功劳。”
&esp;&esp;“这……倒也是。
&esp;&esp;李岫有心撮成一桩姻缘,偏又贪这排戏的功劳,姿态不自觉地就矮了一些,不敢再强求薛白。
&esp;&esp;“哥奴又找你做什么?”杜五郎又等在右相府门外。
&esp;&esp;“授官之事。”薛白道:“顺便提醒我一句,往后我归他管了,不要太得罪他。”
&esp;&esp;杜五郎道:“我方才看到那两个寒门进士随着达奚珣从右相府出来了,你可知道,
&esp;&esp;他们被人招为女婿了?一个要娶杨齐宣的堂妹,一个要娶崔家庶女,当时他们拜在国舅门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esp;&esp;“总不能风头全让我们抢了。”
&esp;&esp;“也是,你一个状元,抵他们十个。”杜五郎道:“要我猜,下一步肯定就是要拉拢你了。
&esp;&esp;“原来你这般聪明。
&esp;&esp;“倒也不是。到状元郎家里说媒的已经把门槛都踩破了,我如何还能不知?”
&esp;&esp;薛白听了,道:“那今日便回杜宅吧。”
&esp;&esp;“哎,你近来只顾着科举仕途,可还有许多家事未曾打理。你不认薛灵不要紧,柳娘子与薛家兄妹总得安慰?全都是我在安抚他们的情绪。如今将薛灵放在长寿宅看着,其他人则搬到宣阳坊了,我与他们说往后还是一家人……
&esp;&esp;杜五郎絮絮叨叨地说着,薛白也认真听着。
&esp;&esp;末了,薛白道:“那看来你处理得很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esp;&esp;“可我却因你有了麻烦。”杜五郎叹息一声,小声道:“我与你说,你莫告知旁人啊。你与薛灵划清了关系之后,我阿爷有些嫌弃三娘的出身了,我得尽快成亲才行。
&esp;&esp;“你若有本事了,你阿爷自然不能做你的主。此事我会替你与伯父说的,放心吧。
&esp;&esp;“对,你就说三妹虽不是你亲妹,却胜似你亲妹。
&esp;&esp;“不用你教。”
&esp;&esp;如此一来,杜五郎方才情愿与薛白一路向南,往升平坊杜宅,颇为憧憬地问道:“你说我何时成亲为好?年中可以吗?
&esp;&esp;“你既中了明经,不谋官吗?
&esp;&esp;“我可不急。”杜五郎道:“先成家,守选几年,待二十余岁了再入仕为官,多好。”
&esp;&esp;“时不我待,既然能释褐为官身,我要谋的便是在五六年之内披青袍换红袍,再求出镇一方。
&esp;&esp;到了杜宅,薛白没有与杜家姐妹掩饰自己的野心。
&esp;&esp;他没有沉浸在守住状元的喜悦中,直接谋划起第一个官职。
&esp;&esp;“原本圣人允诺,若我赢了比戏便许我一个大官,如今他恼我欺君,气还未消。但无妨,我大可先夯实资历,依娘娘所说的八步走。待到圣人消了气想起他的承诺,便可厚积薄发。”
&esp;&esp;“正是此理。”杜始道:“你甫一入仕便让圣人许官,再高也不可能超过八品。而倘若熬到了资历,从青袍到绿袍、从绿袍到红袍之时,圣人一开口即能让你省十年光景。
&esp;&esp;她果然最懂薛白的贪心,要将这次的坏事变为好事,利益最大化才行。
&esp;&esp;“故而我打算参加吏部博学鸿词试。”薛白道。
&esp;&esp;他说着,看了杜娘一眼,察觉到这姐妹二人虽是一起来的,其实还没完全和好。
&esp;&esp;“此事我们早有准备,阿爷如今官任考功郎中,也该有用武之地。”杜始笑问道:“但吏部铨选之前,可得先让高门大户选选女婿,不知状元郎打算当谁家女婿啊?”
&esp;&esp;这样的问题,既使是薛白也难以应对。
&esp;&esp;幸而正在此时,院中响起了杜五郎兴冲冲的声音。
&esp;&esp;“薛白,我阿爷回来了,你快与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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