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接回话题,道:“回去经营铁山了。”
&esp;&esp;“是。”
&esp;&esp;“你过来,可是给宋家运铜料了?”薛白问道:“宋勉打算在宴上带你引见我?”
&esp;&esp;樊牢吃了一惊,有些佩服,道:“县尉聪明。”
&esp;&esp;“不是聪明。”薛白道,“我毕竟与宋家也合作。”
&esp;&esp;“我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县尉解惑。”樊牢道:“刁家兄弟回来后与我说,县尉还打算向我们买铁石。甚至用量比原来还不少。我想问一问,县尉做什么用的?”
&esp;&esp;“县里在锻造的农具你可有看到?”
&esp;&esp;樊牢道:“农具绝对用不了这么多铁石。”
&esp;&esp;杜五郎其实不太清楚铁石的数量,真当是要造锅。这却也是杨氏商行的机密,不好告人的,遂道:“哎,你卖便卖呗,管我们做什么用的。”
&esp;&esp;“我与樊大当家单独谈。”
&esp;&esp;“外面多冷啊,我又得去受冻是吧。”
&esp;&esp;薛白却是道:“我们出去。”
&esp;&esp;屋外寒风凛冽,薛白与樊牢各自上马,往风雪中走了一段。老凉、姜亥不放心,骑马跟上,守在不能听到他们说话,但能随时上前的位置。
&esp;&esp;樊牢拿出一个斗笠,正要带上遮雪,转念一想却是递给了薛白,道:“县尉这样谈事,莫非买铁石的目的不可告人?”
&esp;&esp;“你卖给高崇,知道他做何用处吗?”
&esp;&esp;“贩到边镇,制成盔甲武器,开疆拓土。”
&esp;&esp;“掩耳盗铃。”薛白不学高崇说些假模假式的话,语出惊人,道:“我身后有位皇孙,欲匡扶社稷,一扫大唐的沉疴旧疾,因此需要这些铁石。”
&esp;&esp;樊牢张了张嘴,不知所言。
&esp;&esp;他在州署当过班头,如今经营铁山,走私铁石铜料,手底下有数百人。在地方上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但还是被这句话震住了。
&esp;&esp;小地方的人,平时插科打浑,说起皇子皇孙不会觉得如何,甚至在喝酒时还说过“圣人如何如何”,可真有机会与之产生关联了,却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地位差距有多大。
&esp;&esp;“樊大当家怕了?”薛白道:“我当你是英雄好汉。”
&esp;&esp;“称不上英雄好汉,就是带着兄弟们混口吃的。”
&esp;&esp;“理解,我与你说的,你传出去也没用,无凭无据的。”薛白道:“但你可以好好想想,人活于世不容易,是籍籍无名如蜉蝣,或王侯将相青史留名?”
&esp;&esp;他知道高崇、高尚也许与樊牢说过类似的话,而其实说的是两回事,造反的叛逆、有志的皇孙,这怎么会一样?
&esp;&esp;但凡是个对大唐朝廷还有敬畏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其中的天差地别。
&esp;&esp;薛白之所以敢与樊牢这么说,因为樊牢已运了第一批铁石,便是揭发也是同罪。彼此越多共同秘密,利益就绑定得越深。
&esp;&esp;好一会,樊牢才想好如何回答。
&esp;&esp;“薛县尉说得太深了,草民……只是个草民。”
&esp;&esp;“无妨,你现在听不懂,以后懂了再谈不迟。”薛白道:“还有何疑惑?”
&esp;&esp;樊牢特意赶来,要问的原本有很多,此时却意识到越问越麻烦,倒不如只当自己没来过,慢慢观察。
&esp;&esp;“没有了,县尉何时要第二批铁石?”
&esp;&esp;“开春后就要。”
&esp;&esp;“好,再会。”
&esp;&esp;樊牢跨坐在马背上,双手松开缰绳,向薛白一抱拳,径直策马而去。
&esp;&esp;这趟来他收获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想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为此冥思苦想了。
&esp;&esp;
&esp;&esp;天宝七载的冬天似乎更冷了一些,年节也在大雪中过去。
&esp;&esp;薛白在偃师县过了一个相对单调的年节,没有长安的万家灯火,没有上元夜的彻夜璀璨。听说洛阳的花灯也很不错,但全天下也只有一个长安、一个洛阳。
&esp;&esp;难得的是杜家还在,到大唐的第三个年节,薛白还是与杜家诸人一起过的,连青岚也把杜家当成娘家。
&esp;&esp;到了上元夜,众人赏月时,青岚不由问道:“郎君想长安吗?”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