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书门下省。
&esp;&esp;薛白才被迁为中书舍人便遭到了弹劾,使他上任并不顺利。同僚们只当他很快会被贬官,并不愿将差事分派给他。
&esp;&esp;中书舍人的差事是诏旨制敕、玺书册命,能看到朝廷最新的旨意,掌握机密,便相当于掌握了偌大的权力。薛白很想要这份权力,但他并不急在一时,眼下他要做的是保下李岫,并反击了杨齐宣的弹劾。
&esp;&esp;大概的办法算是已经想好了,可他发现实施起来甚是困难,因绕不开那几个站在权力巅峰上的人。在长安行事是对付人,反而不如在地方、边镇,遇到的是具体的事。
&esp;&esp;这日,他正在衙署里翻看过往的诏书,找到了一份早年间的《命备吐蕃制》,甚是有意思。
&esp;&esp;开头几句话,便能感受出李隆基对吐蕃的怒火——“惟吐蕃小丑,忘我大德,侵轶封域,抄掠边甿,言念於兹,无忘鉴寐。”
&esp;&esp;后面则是命令各个军镇集结劲卒防备吐蕃,写了几个军镇的兵力分布,陇右有将近四万人,分为临洮、河源、安人、白水、积石、莫门军等各军团;河西有二万六千人,分为赤水、玉门、豆卢等军团……
&esp;&esp;薛白正看得入神,心想难怪中书舍人是储相;刁氏兄弟则在官廨的前厅识字,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esp;&esp;安静详和的气氛中,忽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
&esp;&esp;“放饭了。”刁庚伸了个懒腰,他们这个官廨,目前还只有放饭的杂役有时会过来。
&esp;&esp;然而,来的却不是杂役,而是一个身穿襦裙的身影转进门来,又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esp;&esp;刁庚只觉一辈子见的美人都没在薛白身边围绕得多,惊叹的同时也见怪不怪了,小声向刁丙嘟囔道:“皇城中书门下省,怎能让小娘子闯起来。”
&esp;&esp;“别说话。”
&esp;&esp;屏风后方,薛白也抬起头,只见谢阿蛮负手缓行,边走边打量着他这官廨。
&esp;&esp;“许久未见了。”
&esp;&esp;“我嫁人了。”谢阿蛮忽然道。
&esp;&esp;薛白一愣,笑道:“恭喜。”
&esp;&esp;“恭喜你个头,我骗你的。”谢阿蛮道:“反倒是我该恭喜你,如愿以偿,当了五品高官。”
&esp;&esp;“俸禄还是不如谢小娘子。”
&esp;&esp;“嘁。”
&esp;&esp;谢阿蛮确实也富,并不反驳,终于说起了正事,道:“我是来带话的,让你明日傍晚到兴庆宫一趟。这是带话,不是传旨。”
&esp;&esp;“御宴?”
&esp;&esp;“那倒不是,是去陪圣人、贵妃游玩宫中新落成的秘室,这还是你先想出来的新奇之物,圣人有意让你对杨国忠的布置评点一番。”
&esp;&esp;薛白听了,并无太多惊喜,反而微微有个蹙眉的动作。
&esp;&esp;过去他一直在尽力摆脱“狎臣”的标签,在他入仕之前,朝中还是有一些正义能干之士,不时能发出声量的。他及第以来尽可能地不陪李隆基嬉游,为的便是更容易得到这部分人的支持。
&esp;&esp;结果,到这一两年,风气似乎变了,世人渐渐不以狎臣为耻,反以攀权附贵为荣。这风气在杨国忠拜相之后尤为明显。
&esp;&esp;那再坚决排斥当狎臣还有何意义?
&esp;&esp;谢阿蛮等了一会儿,见薛白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倒是领旨啊。”
&esp;&esp;“谢小娘子不是来带话的吗?”
&esp;&esp;“那你也得答应。”
&esp;&esp;薛白思忖着,竟是问道:“我能带人一起去吗?”
&esp;&esp;谢阿蛮一愣,问道:“带谁?”
&esp;&esp;“李林甫第十七女,玉真公主之徒,腾空子。”
&esp;&esp;“如此说来,京城传闻伱与人争风吃醋,竟是真的了?”
&esp;&esp;薛白道:“腾空子亦算是宗室远亲,往年御宴,她亦作为家眷到场。相信圣人心胸宽广,定不会为难她。至于李林甫谋逆一事,业已定案。死人不会辩解,圣人或可听听李家人的说辞。”
&esp;&esp;谢阿蛮惊讶不已,道:“你也太胆大了,敢与圣人讨价还价,真不怕被治罪?莫忘了,如今弹劾你的奏章,可还有这么厚。”
&esp;&esp;“恳请小娘子替我转达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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